怎么办?
这还的确是不怎么好办。
此番他们到长兴,成心提前了两日,就是为着避开程啸耳目办自己的事情。
眼下这大清早地被程啸逮着集体出动,而且还是大半夜自后窗出来的,连店家都没有惊动,就算扯谎说来逛庙会,好像也太不把人脑子当回事了点。
“这八成又是湖州知府通风报的讯。这两人沆瀣一气互通有无,也不是一两日了。连夜前来追请头儿,自然是怕夜长梦多,怕咱们在这儿呆久了挖出他什么把柄来!”
周梁话里颇不以为然,还带着几分懊恼。
长缨想了下,说道:“来了就来了,正好我们也该进府了。你们先回去。黄绩——”
“来了来了!”说到这里黄绩已经往怀里揣着什么东西颠颠地跑了回来。
“少擎你们几个走店堂进去,黄绩跟我仍走后窗上楼。”
虽说最安全的做法是所有人按原路返回,可毕竟已经天亮,人多目标大,少擎他们仨走店堂虽说也有风险,但终究程啸的目标是她。
只要没逮着她出去,那么她背地里干了些什么谅他也猜不出来。
客栈这边杜渐二人已经连喝了好几盏茶。
先前那姓周的军士横竖说沈将军还在歇息,杨禅觉得真是骗鬼。
他压低声音说:“营所里将士天没亮就得起来操练,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一个正经将领还能赖到这会儿没起来?
“我觉着要么是他昨夜里去城里花天酒地了,要么是压根不肯见咱们。”
杜渐不置可否。不过抬眼瞟了瞟楼上,也觉得这位行事透着几分诡异。
杨禅已有些坐不住,正打算第三次着人去催请,这时候门外忽进来几个人。
为的是个十六七岁的俊秀少年,一脸正气,不苟言笑。
随后则是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丫鬟,再往后就是个年轻军士,正是先前下楼来见过他们的周梁。
杨禅见状,连忙起身,冲着冯少擎就拜下来:“拜见沈将军!”
少擎蓦地怔住,接着两颊泛红,看了眼周梁,然后冲着杨禅低斥起来:“有眼无珠的东西!你们来请将军,却连将军什么模样都没弄清楚么?!”
说完他拂袖上了楼梯,大步走了。
杨禅被骂得一头雾水,只觉他走在周梁前面,又生得这么细皮嫩肉地,他不是“沈将军”谁是?
他看向杜渐。
杜渐环臂轻笑:“此人一看就是才出茅庐未久,哪里会有那番悄声潜伏调查官员把柄的城府?这回是你莽撞了。”
别的不说,这姓沈的潜伏在此究竟是不是为抓程啸的把柄也先不提,总之他能够有这番心思,并且还能令得湖州知府连夜送信过来的,八成也不会是什么好打的角色。
这少年被人冒认了都能红个脸,能有什么城府和经验?
杨禅叹气。
刚抬头,就见楼上房门响起,周梁又出来了,凭栏跟他们招了招手。
他立时便挺了挺腰,拂拂衣袖踏上楼去。
房间是三间打通后又设了门的大房,屋里除去周梁之外并没有人在,倒是里间传来几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