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缓缓向前,等到秦寂言和顾千城赶到江家大宅时,已是下午时分,顾千城在马车上睡了一个好觉,此时精神正好,秦殿下就比较惨了,右手胳膊几乎被压麻了,可是……
这种事再苦再累,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偷偷活动筋骨。
江家大门上贴了封条,能挡普通百姓却挡不住秦寂言。暗卫现身,完全无视封条的存在,将门打开。
离江家案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虽然现场没有被人破坏,可痕迹却是找不到了,江家里里外外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就连当初没有冲洗干净的血迹,此时也看不清。
“案子拖太久,如果能在第一时间看到现场,这宗案子根本不需要拖这么久。”顾千城四处寻了一眼,将江家每个人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包括厨房里的用具。
“看来,江家只有十八人,第十九是凶手的可能不存在。”江家并没有多大,要藏起一个人不让其他人现,并不是容易的事。
另外,江家虽然富庶,可却不是大富之家,家里的东西虽不至于一人一份,可也不会有多余,完全没有多养了一个人的痕迹。
江家查完了,收获并不大,顾千城并不失望,说道:“我们去义庄看死者的尸,也许从中可以现些什么。另外,你再让人查一查,江家表少爷还有江家三少的事,他们平时与谁亲近,和什么人来往的多,多多问问他们两个的事。”
从案宗的记载来看,顾千城认为这两人的嫌疑最大,一个刚回来家里就出了事,这绝不是什么巧合。另一个寄人篱下,即使江家人厚道,并没有苛待他,可难保本人不会觉得不公。
秦寂言不喜欢顾千城去查尸,可也知道他不能阻止,因为……
他认识顾千城时,顾千城就做着仵作的活,顾千城非常有主见,不是他不喜欢就会放弃的人。
江家的人死了三个多月,案子一直未破,又没有人来领尸,尸一直存放在城外的义庄,义庄离江家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
秦寂言与顾千城到了义庄表明身份后,义庄的管事立刻将他们带到后院厢房。房间里一字排开十八俱棺木。
“王爷,这就是江家人的尸,全部在这里,一俱不少。”管事小心翼翼,说话时头埋到胸前,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他在义庄做了三十几年的活,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子皇孙,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嗯。”秦寂言嘴里含了颗苏合香丸,可依旧无法阻挡腐烂的气味蹿入鼻间,脸色当即有几分难看。
顾千城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换上临时买的外衣,带上手套与口罩,便示意侍卫将棺木打开。
三个月过去了,尸早已腐烂,好在这段时间天气寒冷,哪怕三个月过去,也能勉强看出个大概。
腐烂的气味让人厌恶,顾千城也是不喜的,可这是她的工作,与喜好无关。
尸只有一道外伤,在脖子上,只是此时已腐烂,顾千城只能看出个大概,边说边让随时的侍卫记录。
“死者,男,年约二十五六。身高七尺,身形魁梧,颧骨突出,颈部有一指长致命刀伤。行凶的刀具为普通菜刀,刀锋从左致右,没有停留。”
“死者,女,七八岁左右。三尺高,身形微胖,颈部有半指长致命伤,凶器……”顾千城顿了一下,手上的钳子抵在死者颈脖处,往伤口上戳了一下,这才道:“凶器是剪刀,从力道来看行凶者应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