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无意地目光从余素贞脸上掠过,见余素贞淡然,气质端庄,正房太太和姨太太就是不一样。
廖景成看母亲的眼神,关琼枝极不舒服。
身旁的母亲说;“这位廖先生人不错。”
母亲只见廖先生一面而已,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未必真了解,廖景成没有什么逾礼的地方,也许是自己多心,关琼枝不能同母亲说怀疑廖景成的来历,捕风捉影母亲也不信。
晚间,关孝章回家吃晚饭,饭桌上问:“琼枝,这两位家庭教师讲课能听得懂吗?”
抛开对廖景成的怀疑,关琼枝承认廖景成数学水平很高,疑难的数学题讲解通透,且不厌其烦,对待学问极为认真,无疑是个好家庭教师。
答道:“教英文的范女先生,跟她学受益不少,教数学的廖先生数学精通,讲解很到位,不过……..”关琼枝盯着父亲的脸,“不过男先生,教授女生不是很方便。”
关孝章一副不以为然,“国人思想封闭,民风不开化,现在男女同校,大部分是男教师,为人师表,只要品行端正,教授水平高,不用考虑其它。”
父亲态度坦然,不像有预谋心虚,不过父亲道行深,关琼枝还是不能排除怀疑,换掉家庭教师父亲不答应,暂时只能这样。
三姨太跟关琼枝斜对坐吃饭,抬眼瞅瞅她。
又过几天,关公馆风平浪静,两位家庭教师每天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来关公馆。
夏季天热,小书房里开着电扇,廖景成穿着一件白衬衣,笔直的西裤,文化人随性,关琼枝注意到他的白衬衣熨烫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看似由于天热袖口挽了两折,工整不像随意,过度地修饰,如果不是生活习惯,就是刻意。
自鸣钟响了,下课了,余素贞走进来,客气地说;“廖先生辛苦了,天热到小客厅用点水果,我叫人沏了茶水。”
关琼枝整理文具书本,桌上收拾利落,从小书房走出来。
看见紧头小客厅里,母亲跟廖景成对面坐,喝茶聊天。
廖景成不知说着什么,母亲笑容温婉。
二姨太站在楼梯口,朝这边张望,关琼枝走过去,“翠姨有事吗?”
“我想问问先生留不留下吃晚饭,我好叫厨房准备。”二姨太掩饰地说。
小客厅里,两个人说话,没注意外面。
廖景成说:“余太太还年轻,知识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余太太可以念补课班,如果想学点真本事,还有小学教员讲习所,当然,余太太不用自食其力,但多一样谋生手段也是好的。”
闲谈间,余素贞透漏自己没文化,廖景成一番话,余素贞动了心,“我这个年纪念书,怪不好意思的。”
廖景成热诚地鼓励她,“关太太不要有思想负担,有不少像您这样的年轻太太在补课班学习,关太太可以报识字班,从基础的开始学,如果有不懂的,我想我还可以帮上忙。”
关琼枝朝自己的房间走,小书房里母亲和廖景成闲聊,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
她突然转回身,朝楼下走去。
楼下三姨太跟人约打牌,刚好放下电话,看见她下楼问:“小姐下课了?”
关琼枝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沙上,拿起电话机,拨了华南大学收室的电话。
关家的汽车停在华南大学门口,关琼枝站在学校大门口,朝校园里张望,一会,看见关平生的身影,匆匆朝校园门口走来。
关琼枝扬手招呼,“平生哥!”
关平生快步朝她走过去,走到跟前问;“琼枝妹妹,你怎么来了?”
堂妹突然来学校找他,关平生不免怀疑。
“我渴了,找地方喝杯茶。”在学校门口说话不方便,关琼枝说。
“对面有个茶馆,我们经常去,去哪里吧!”
兄妹俩去学校对面一间茶馆,茶馆不大,很干净,白天茶馆里有两个喝茶的大学生。
关平生看着堂妹喝干了一盅茶水,担心地问:“琼枝,家里出事了吗?”
关琼枝就把家庭男教师的事说了,她捧着茶盅,不确定的说;“我总觉得这位廖先生不妥,平生哥能不能找人了解一下他的背景,我只知道他是教中学的老师。”
“你把他任职的学校告诉我,我一个寝室的钟涛是本地人,交际广,认识人多,我托他帮忙打听一下。”
朝茶房要了纸笔,关琼枝把廖景成任职的学校一笔一划地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