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噬魂鬼的骨灰吹散四方,噬魂鬼衣上的禁药也随着风飘散,在空中不断飞扬。乐—文
那浓烈的禁药经火一烧,又被风一吹,药性大大减弱,而覆盖的面积又大大增加。那轻薄的烟雾几乎蔓延到了整座县城。
县城中的人无意识地吸入了此种烟雾,在他们沉沉的睡眠之中,出现了粉红色的旖旎梦境。那种奇异的梦是他们一辈子也未曾做过的,比他们最狂野的想象更为癫狂,第二天一早,清平县里的人起床的时间都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而当他们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脸上还都带着点迷之红润。
这就是噬魂鬼给这座小县城带来的最后的一点影响了。
尽管一直和明夷君生活在一起,湛露仍然是个凡人。她离禁药燃烧的地点最近,因此受的影响也最严重。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看见明夷君坐在她的床边,微笑着看她:
“睡得好吗?”
她觉得头疼,认为自己睡得并不好,摇了摇头。明夷君的表情显出些怜意来,伸手抚摩她的面颊:
“可怜的孩子。”
她本来虽然有点不舒服,却也没觉得太难受。然而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好像更难受了,于是往他那边凑了一凑,口中轻轻出撒娇的声音。
明夷君用手轻轻按摩她的头,让她觉得很舒服,这时候,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爬过来,在她的掌心乱蹭。
她低下头一看,原来在她掌心蹭着的并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小饕餮。
她揉了揉小饕餮头上软软的毛,真好玩。小饕餮见她揉着自己,更加欢喜,到处胡乱蹭着,还挤到湛露的乳边,一边在湛露的胸前蹭着,一边还不住出哼唧声。
本来抚弄着湛露头的明夷君看见小饕餮这样,面露不虞,伸出手一把抓住小饕餮的尾巴,一下子就把小饕餮丢到墙脚去了。小饕餮被他这么一摔,不免头昏脑涨,趴在墙脚半天不动。
湛露有些心疼地“哎呀”了一声,轻推明夷君,嗔道:
“你怎么这样,把它摔坏了怎么办?”
明夷君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别看那东西长得那个样,到底也是个饕餮,要是这么就摔坏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明夷君的话好像触动了什么,湛露拼命转动已经锈住了的脑子:
“饕……餮?如果它是饕餮,那你是什么?”
“我也是饕餮啊。”
“它是饕餮……你也是饕餮……等等,我有点弄不明白了……这天下里,饕餮只有一只啊?”湛露更糊涂了。
明夷君微笑:
“对呀,所以它就是我。”
“它……就是你?”
“对呀,不仅这个小东西是我,它也是我。”明夷君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湛露躺着的那张床。
床……是饕餮?
湛露迷迷糊糊地低头看了一眼她躺着的床。突然现她躺着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床,而是一个巨大的……带着鳞片的……褥子?
不不她躺着的当然不是什么带着鳞片的褥子,她竟然是睡在一个大饕餮的身上。大饕餮和小饕餮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体型更大一些罢了。感觉到人形的明夷君拍他,大饕餮非常不悦地出巨大的吼声。
“啊呀,大块头,别生气嘛!”人形的明夷君笑眯眯地说着,又拍了拍大饕餮的身子。大饕餮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过多反抗。
湛露越来越懵,小饕餮,大饕餮,人形饕餮,他们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