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说着，看着自己白皙的手心，脸上满是说不出的情绪。季陵光知道她特别憎恨，现在那么无力的自己，紧紧搂住了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都懂彼此在想什么。

“季陵光，我很难过。”

“我知道。”

“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我知道。”

“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夭夭。”

第二天一早，秘书小姐给陶夭夭带来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黑色的，没有丝毫点缀，朴素到极点。

陶夭夭默默无言的接过换上，秘书小姐给她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因为折腾了三天的关系，陶夭夭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即使如此，不用任何化妆品，也比绝大多数的女孩子要好看的多。

而且，为什么她的眼睛会有一点绿色？是错觉吗？

秘书小姐揉揉眼睛，心想她一定看错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她有些羡慕嫉妒恨陶夭夭的得天独厚，奔着越惨越容易博得同情的目的，散开陶夭夭的马尾，用梳子刻意把她的头打乱，准备再给她上个惨淡的妆。

“就这样吧。”陶夭夭说。

秘书小姐闻言，急忙拦住一直面无表情，任由她摆弄的陶夭夭：“夭夭，现在形象不重要，渡过难关才是主要目的。我给你化妆不是为了让你美，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惨一点……懂吗？”

“不用。这样才是我。”

我也……不想用任何虚伪的面目，面对李彤。

陶夭夭说着，就不再说话，秘书小姐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等待季陵光的命令，可是季陵光也只是略微轻皱下眉，并未多说。看到陶夭夭的模样，倒是让薛凝心生不快。

呵呵，这个人类，真是分不清楚主次。都到今天了，还想着美美哒吗？

薛凝不知道陶夭夭在想什么，轻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他们筹划好的记者会，如果因为陶夭夭不配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可别怪到她的头上。

白泽身份敏感，不便出席这次的记者会，季陵光作为陶夭夭经纪公司代表，陪在陶夭夭左右。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季陵光先陶夭夭下车。他昨天连夜召集的几百名身材魁梧、脑袋活络的保安，迅速围拢过来，用肉墙将一行人包裹的密不透风，也给陶夭夭最大的安全保障。这样堪比皇帝出行的架势，简直惊呆了众人。

如果是陶夭夭一个人列出这样的阵仗，众人肯定会不约而同啐她一口——智障，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被包养了吗？

可偏偏季陵光也在，他们只敢在心中唾弃季陵光——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能请那么多保镖，耽误他们教训陶夭夭那个妖艳贱货啊。

他们还真不敢。o（╯□╰）o。

有几个胆大不怕死的想要挤过去，在离陶夭夭还有十米远，就被保安拎小鸡般丢开，波及周围一片。

狗仗人势！他们在心里怒骂。

他们认为保安狗仗人势，偏偏狗的主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季陵光，那又能怎么办呢。滋事的网友敢怒不敢言，他们高涨的情绪好似被浇了桶油，滋滋地燃烧了起来，真是被生生压抑住罢了。

哼，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你陶夭夭落单的时候！他们想着。

台上，陶夭夭被安排在正中间的位置，季陵光坐在她的左手边，右边是薛凝。

保安四散开来后，陶夭夭暴露在众人面前。就算不敢上前对陶夭夭动手，可被记者和保安隔绝在后面的网友的咒骂声如潮般响起，一波高过一波，震人耳膜。

正在后台看热闹的龙星尘掏了掏耳朵，继续在监控上寻找某人的踪迹。没看到沈欣雪，他很失望——难道这小妮子，居然不来凑热闹？

“安静，请安静！”

公关部经理抬高嗓门说了几次后，场面依旧难以控制。季陵光阴沉着脸，觉得人类真是麻烦死了。他有种把乱糟糟的人群烧的片甲不留的冲动，对秘书小姐低语几句。

秘书小姐点头，面无表情下台，于是几个闹的最凶的人被保安“请了”出去。几声哀嚎后，现场的抗议声渐渐低了下去。

季陵光的手段非常不光彩，可是见效很快，谁都不愿意因为外人，让自己倒霉。公关部经理悄悄松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她用低沉悲痛的声音，对李彤的死亡表达了惋惜，并表示会尽人道主义，帮助李彤父母处理善后事宜，最后把言权交给了薛凝。

薛凝也说了一些哀悼的话后，按照昨天制定的方案，把一起录制节目的王欢、周欣琰、谢婷婷、Vcky都请上台。她们看起来都是为陶夭夭声的，其实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娱乐圈是踩高就低，借机上位的地方，真正的朋友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王欢四人跟陶夭夭不太熟，李彤的事情闹得太大，她们担心被拖下水，哪里肯惹祸上身。

刚开始薛凝找到王欢她们时，她们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后来是薛凝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才让她们决定冒险一试，说不定，这会是个机会。借这个人情，她们将来会是娱乐圈的中流砥柱，殿堂级的人物。

至于那个李彤……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王欢在四人中名气最大，没有什么黑料，她的话比其他三人要有说服力，所以由她第一个言。

王欢比较客观的，说了下她们在拍摄过程中，陶夭夭与李彤生的事情。她她本人还从中调解过，话语不偏不坦，但还是不能让台下的人满意。

他们是仇富的。他们觉得陶夭夭逼死了李彤，现在居然有人说李彤也挑衅陶夭夭，这样他们怎么能接受？

很多人都开始义愤填膺，说王欢已经被收买，她的话根本就不足为信。他们一个劲骂王欢婊气冲天，冤死的李彤会在天上看她最后的下场。

他们的气焰实在太嚣张。

王欢答应薛凝后，就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可亲眼所见，还是白了一张脸。她忍不住想，她……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赔上自己的前程吧。

这时，周欣琰三人见到王欢被众人抨击成这样，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愿意做下一个言人。她们甚至有想过背弃承诺，顺着网友的意思，把李彤的死全部归咎到陶夭夭身上。秘书小姐紧张了起来，轻声说：“季总，你看……”

“没事。”

季陵光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薛凝示意摄影师播放，被剪去的花絮，画面中李彤正在帮陶夭夭做DIY，她们表面上相处很和谐，没有任何剑拔弩张。

台下的网友面面相觑，质疑声小了些，薛凝借机把接受过陶夭夭馈赠的人请了上来，他们一个个诉说着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