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青的夫子抬头看一看园长,她低头掩饰一下面上不屑的神色。
园长抬眼瞧见到她面上的神色,轻摇头说:“你们心里面不服气吧,你们认为我总是压着你们吧?
你们认为对家族有功劳,教导出这么多让人称颂绣活出众的程家女子?”
夫子们一个个点头,园长望着她们苦笑了起来,说:“程家嫡女嫁进的夫家,通常都设有针线房。
只有程家一直不曾设有针线房,可是这种情况,你们认为会维持多久?”
夫子们沉默下来,她们之所以暗中会针对嫡女们,皆是因为她们的母亲都曾嘀咕过家里也应该设有针线房。
园长环视着她们一圈后,淡声道:“情份也会越来越淡,敬重也有真心还是表面,你们如果执意如此行事下去,我老了,你们也年纪不小了。”
夫子们还是沉默不语,园长面上浮现出浓浓的失望。
她起身离开时,她听到身后的人说:“我们已经这样的年纪,这一辈子活得不容易,到了这样的年纪,我们也不想再委屈自个。”
园长停了停,她不曾回头,而是直接走出去。
她身边服侍的老丫头回头望了望房里人,她瞧一瞧园长面上的神色,她双手扶持得更加坚定。
房里还是有声音传出来,那满满的委屈,园长在院子里又停了停。
“园长,那些婚姻对象,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那样的人,我们如何能够嫁过去?”
园长听后长叹一声,她跟身边的老丫头苦笑低声说:“一个个都忘记本身的来历了,一个个都自认为了不起。
一个个都不曾想过,当年她们是初嫩枝头的年纪,那些年轻俊俏的少年郎君,尚且容不得她们挑选。
后来时光老了,她们年纪大了,那些年青俊俏的郎君老了,他们老了,有家世,一样能娶得妙龄女子为妻,何必曲从年纪大的女人为妻。”
老丫头有些伤心的瞧着园长,低声劝道:“小姐,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也只有小姐心善愿意疼爱着她们。
小姐,她们不懂得珍惜你的心意,你也要顾念着自个的身体,我们这些常伴在你们身边的人,我们、、、、、、。”
老丫头瞧一瞧园长头上的白,她一下子噎住,她不应该冲动的跟园长提这些话。
园长轻叹一声,说:“我还不如你看的开啊。平乐园将来如何,自有家里后人来安排,我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又改变不了什么。她们的性子,一直如此。她们说得对,已经到了现在的年纪,如果要委屈着过日子,还不如痛快着过日子。”
程可佳去平乐园上课的时候,她只能更加的感受到夫子们的不乐意。
只是夫子们再不乐意,她们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只能暗搓搓的表现出来。
程可佳的同窗们当着夫子们多少有些避着她,在夫子们眼线外,她们瞧着程可佳又表现出内疚亲近来。
程可佳的心思也没有全用在平乐园里,她对同窗们从来不曾寄望太高,如程家三老夫人所言,嫡庶之间存在着天然的沟壑。
她和她们如今相处得再好,等到利益之争的时候,反而会更加的伤怀,不如从最初就互相客气着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