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别怕,你不会瞎的。”
小豆子眼皮轻轻颤抖着,神情很痛苦,在我的鼓励下,渐渐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好在,没有失明。
我松了口气,给自己点了颗烟,抱着她坐在地上无声的苦笑着。
毋庸置疑,我们被困住了,成了别人的板上之肉,等陈爷叫来了狠角色,我们都得完蛋。
这时,大兵也缓过劲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后,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上来一脸激动的抓住我胳膊问道:“光顾着追人了,没看方位,咱们现在在太原的哪个方向?”
我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咋不电死你个孙子呢?让你丫莽撞,陷坑里了吧?”
大兵不理会,仍旧抓着我的手追问:“咱们现在到底在太原的哪个方位?”
看他这态势,我也有些疑惑了,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刚刚被电倒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则坊间传闻!!”
大兵道:“你快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方位!!”
我想了想,正色道:“鬼市在太原的大东头,陈爷从鬼市出来以后走的那条路是一直往南的,咱们追着他肯定也是往南,现在应该是在太原的东南,怎么了?”
扑通!
大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面无人色了,口中一直在喃喃重复着两个字——“完了”。
“什么完了?”
我愈不解了:“你能不能出息点?”
大兵沉默不语,点了颗烟,一直“吧嗒吧嗒”的抽着,一直等一颗烟抽完了,他才狠狠抓了抓头皮,道:“这宅子所在的这地儿,不大也不小,算得上一个城中村的规模,你想想,太原东南面可能会有这种没开的地方吗?”
我一想,这确实是个问题。
山西是典型的南富北穷,以太原为中心,北边穷乡僻壤,南边经济相对达,城市也是往南边展的,东南面早就开的差不多了,从没听说保留下大量的老建筑。
想了想,我问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大兵涩声道:“上回咱俩从老家武王城掏出了一个罐子来太原卖,还记得不?那时候,咱们和买家吃过一顿饭,买家说起过太原这地界儿上生过的怪事,其中就说起了富商巨贾赵家留下的鬼蜃楼……”
大兵这么一点,我想起来了。
山西自古多富商,曾经晋商也是名满天下,这些晋商乡土情结很重,喜欢建豪宅,到现在山西还有很多这些富商留下的大院,比如乔家大院之类的,数不胜数。
太原这一块,曾经也有一个赵姓富商,不过不如乔家那么有名罢了,赵家在太原东南圈地,建了赵家大院,规模恢弘,除了主家住的大院外,许多为他们做事的核心人员也在四周落户,形成了一片大户聚居区。
后来赵家得罪了山西军阀阎锡山,渐渐没落。
原因说来有点可笑,赵家守旧,提倡女人裹脚,而阎锡山最反感这一套,山西坊间都编出了童谣——阎锡山天下事他不管,就管女人的臭脚板。
赵家在这个事情上和山西土皇帝阎锡山对着干,自然会处处碰壁,没落可以预见。
最诡异的是,在49年阎锡山战败的时候,赵家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死因不详,有人说阎锡山怀恨在心,临走之前纵兵屠灭他们满门,但这不太符合阎锡山的性格,这人其实在民国大军阀里算是个厚道人,不至于去和一小老百姓过不去,还灭人满门。
赵家灭门案,成了一个谜。
等到建国后,赵家大院已成空宅,无人问津。
民间的人说这里是鬼宅,有很多晚上进了赵家大院的人都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种宅子当然没人买。
再往后,太原城市开,赵家大院被拆了,建成了公园。
但有人说赵家大院并未消失,仿佛成了次元空间一样,与公园重叠在了一起,在特殊的契机下,赵家大院会再次浮现出来。
这种情形与海市蜃楼倒是颇为相似,不过人们可不认为这是海市蜃楼,而是鬼神在作乱,故而有了鬼蜃楼的说法。
民间传言,无意间进了鬼蜃楼的人,甭想再出去。
大兵此时提起这个,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他在怀疑我们追着陈爷无意间进了赵家大院,但从方向和我们所跑的距离来看,此时我们所在的位置,还真有可能是赵家大院曾经的位置!
我面色愈的不自然了。
咯叽咯叽……
好死不死的,这时我们身后那间黑黢黢的阴森破屋里传出了一阵怪异的响动,仿佛是缝纫机在运转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