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黄纸符在我面前废物，犹如天空中落下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它在燃烧，明明只是巴掌大小的一道纸符而已，燃烧时绽放的火光却让这片天地牢笼都亮了起来。

“复苏吧，曾经的神灵！”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心头响起。

我如何能听不出，这声音本就是大长老的？

“滚你大爷的！”

我怒吼咆哮起来，这是真正的敌人，现在的一切都因这个人的野心而起，我对他根本客气不起来，就连装都装不出来。

可惜，无论我如何抵触，作用十分有限，贴在铁栅栏上的黄纸符绽放出的光芒愈的璀璨了，简直犹如一轮太阳，在这种神圣光辉的照耀下，祖龙身躯仍旧绽放出了光芒……

轰！

下一刻，我体内犹如生了某种毁灭性的大爆炸，眼前的一切都被颠覆，我的视线穿透了天地牢笼，眼前景象在不断变换。

“应该是要回归肉身了……”

祖龙轻叹道：“神祇观察世界，不仅是用双眼，更是用心，现在，你就是用心在看待这个世界，魂虽在天地牢笼里禁锢，可一双眼睛早已关注大千世界。”

说话之间，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变幻的更快了。

不久后，我进入了一种非常特别的状态。

我犹如悬浮在天空中一样，俯瞰外界，明明自己的意识被束缚在天地牢笼中，可偏偏牢笼里的一切都不在视野内。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漫山遍野。

待我渐渐回过神时，彻底震撼了。

此刻，我正在神农架上空，入目之处，是千军万马在冲击。

其中一方皆一身黑衣，那种衣着我太熟悉了，赫然是守望者。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守望者聚集在一起，数量以万计算，黑压压一大片，汇聚成一道黑色洪流，全都是进化者。

在人群之中，我看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

我看到了大兵，他赤膊而战，双目猩红，每每劈杀一人，都会看向禁区深处，我的身体就在那里挂着，这刺激到了他，犹如疯魔一样。

我还看到了小豆子，年纪不大，此时却在搏命。

我亦看到了姬子，他满身都被鲜血浸透了，身上有太多的伤痕。

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宓妃的身上，她倒提着滴血的战剑，禁区里仅存的可战之人全都被她带来了，跟着她在人群中搏杀，她战斗至疯狂，银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杀机，不断将一个个高手击毙，似地狱中走出的魔神，除了收割人的性命别无所长。

我心里很疼，我想起了她的才情，想起了她的笑靥，与此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心……死了。

如今的她，只成了一个复仇的傀儡！

战争，改变了所有人。

无穷无尽的深渊成员和地心生灵从禁区深处冲出，整个禁区里尸体一层压着一层，不知留下多少尸体，有的甚至都已经开始腐烂，可无人清理，还有更多新鲜的尸体不断加入。

显然，他们已经在这里鏖战了很久很久，要战至最后一人。

我知道，这是黎明最后的进攻，要嘛毁灭，战火燃烧向世俗，要嘛毕其功于一役。

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无论是策反地心生灵还是怀柔，全都没用，大长老在那里一天，所有避免战争的举措都成泡影，他们只能起进攻，倾尽所有守望者，镇压黑暗动乱，以暴力夺取祖龙的身躯。

可惜，希望渺茫。

这一刻，我再没有看到黎明的内乱，或许是变法成功了，或许是敌人的到来让他们同仇敌该，总之，此时我只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勇士和敢死之士，为了捍卫家邦殊死搏杀。

这更让我心疼。

“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凝视着宓妃，轻声道：“我只是希望你活下去，可你……为什么选择死去？”

我想大声咆哮，告诉那些我所爱的人，我还活着，可惜我做不到，因为我只能在天穹中观望，像一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