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尽委屈,受尽凌辱。我并没有动怒。相反我很理解中队长此时的心情,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作为中队一把手,他不火谁火?他不疯狂谁疯狂?
其他干部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给我施加压力,让我坦白从宽,老实交待。
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李正的确没有参与,更不是罪魁祸。
然而我的解释却显得相当苍白,先中队长第一个不信。或许他已经将我作为调查这次丑闻事件的最大突破口,只要撬开了我的嘴,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但他的判断相当可笑。他总喜欢拿老眼光看人,我李正的确犯过不可原谅的作风问题,但那已经是历史,经历了重重的磨难和考验,我李正可以问心无愧于自己这两年的军旅生涯。
干部们对我逼审了足有半个小时,我坚决否认。无奈之下,中队长使出了杀手锏:“不说是吧?你以为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看这是什么?”
中队长将一张被勇士们随手丢进垃圾筒里的洗浴中心代金券拍在桌子上,冷哼一声:“这就是证据!二区队长已经带人赶往这家洗浴中心,只要调取监控录像,你们这些败类就能原形毕露!我真他妈的为你们脸红,我心里这个恨啊,恨不得将你们剥光了一个一个,阉掉!耻辱,丑闻!我当了这么多年干部,当了这么多年兵,你们这一批,可真让我长见识啊!我再给你三分钟考虑时间,是老实交待,还是继续隐瞒。你应该知道,我们第一个叫你进来,是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你不把握,那我们就按相关规定对你严肃处理!你一定会说,我已经退伍了,就等着坐上火车了,你们能奈我何?我告诉你,现在你们的档案还在中队,给你们记上一笔,你们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耻辱和污点!”
其他的干部,相比中队长而言,情绪要缓和一些。他们仍然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劝我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我算是看透了!在中队干部们的眼里,我李正就是一堆臭狗屎,即使是再拼命地努力向上,仍旧改变不了我狗屎的身份。中队一旦出现问题,干部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李正!
此时此刻,我觉得很悲切,很伤感,很无奈。我想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但我没有。
就中队长现在这状态,即使说了,他会信吗?
他先入为主地将我视为这次丑闻事件的罪魁祸,除非证据摆在他面前,否则,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我李正是清白的!
没有直接证据,也没有得到我的亲口承认,中队长虽然气愤,却也没办法直接给我定罪。
最终我还是被请出了值班室。中队长让我叫另外一个‘嫌疑人’沈鑫过来受审。
我照做。
回分队后我趴在桌子上苦笑。
曾庆功一巴掌将我拍起来,劝我还是主动投诚,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我在心里日了他八辈祖宗,心想怎么所有人都将我视为昨晚丑闻的罪魁祸?在丑闻生之前,我李正甚至还在醉酒的情况下,尝试规劝那些迷途的勇士们,虽然没有劝成,但我李正尽力了!
这件丑闻将整个中队闹的沸沸扬扬,其实丑闻原本是可以避免的,问题就出在那群泄完了的牲口们,回中队后太过招摇,四处宣扬他们的英勇事迹。是他们自己,为自己的军旅生涯,涂了这么一个浓墨重彩的污点;也同样是他们,间接地将我这个局外人推向了不白之冤和罪魁祸的宝座。
老兵队联合起来对我实施舆论压力,我在这喋喋不休的气氛当中,脑袋像充了气一样涨的难受。愤愤之余,我迈开步子,出了分队房门。
经过值班室到了营房门口,突然见二区队长带着两个老兵以百米的速度,正往楼里冲刺而来。
莫非,他们真的去了洗浴中心调取监控?
我故意在值班室外侧门口逗留了一会儿,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声清脆的推门声,二区队长进了值班室。中队长马上冲他逼问:情况怎么样,搞清楚了没有?
二区队长气喘吁吁地道:搞清楚了!第二年度的退伍老兵,除了李正一人,其他人都参与了!
中队长大惊:什么?李正没参与?
二区队长道:是的。并没有李正。
中队长道:不可能!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他?你是不是看错了?
二区队长坚定地道:绝对没看错!洗浴中心的经理也很配合,我们反反复复查看了各个角落的监控录像,的确没有李正。
中队长道:真是他妈的女兵稍息----邪逼门儿了!不行,我不放心,我相信李正没参与!三区队长,你再带几个老兵去洗浴中心重新调一下监控,重点是给我把李正找出来!最好是把录像拷贝一份拿回来,这就是证据!这群屌兵临走的时候还不让我们安生,我们要让他们的档案,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污点!
我边听边苦笑,敢情我李正在中队长心目中,印象之深刻,已经到了如此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