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涛道:放心吧周团长,一定关照,一定。
周副团长点了点头,转而再对我道:小李,你去了之后不要有临时观念。什么事情要多给孙班长请示汇报,不能因为自己曾经是姜副团长的公务员,就开小差下小灶。警卫班是咱们团部的一张脸,既关系到形象,又关系到安全。
我在心里暗道:谢谢你八辈祖宗,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一个工作。
但嘴上却只能感激地说了个‘是’。
就这样,我被调进了警卫班。
站岗放哨咱是行家,但是一进警卫班,孙班长就大造声势地为我补习警卫知识,从警卫业务到警卫纪律,找个了老兵一字一句地为我讲解。
当天晚上熄灯后,我本已经钻被窝休息,却被孙班长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小李子你怎么这么懈怠啊?周副团长话了,今天晚上你就要开始上岗执勤了,你业务名单都背会了?警卫纪律都背过了?给我好好地补习补习,晚上四点钟去东门接岗!
我被迫穿好了衣服,拿着业务名单跑去地下室研究背诵。但是说实话,我哪有心情。也许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当它真正生时,我却觉得很滑稽很无奈。当初姜副团长在的时候,警卫班的全体同志,甚至是孙班长,对我都客客气气热热情情的。现在倒好,自己沦落成到了警卫班,被孙班长呼来呵去的,真不适应。
但实际上,警卫业务名单多的很,光局团的车牌号码,就有几百个。再加上中办、总参等相关单位的车牌号,多达十几页。我就是神童,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名单都记住。虽然当初在基层的时候接触过一些,但大多都是些重要领导的座驾牌号,熟悉率不超过百分之十。然而我深知警卫工作无小事,也不敢马虎,只能连夜背诵,实在困了累了就打自己两巴掌或者去上面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接着背。
三点半的时候,我被一个警卫班的老兵招呼上去,戴帽子扎腰带去东门换岗。
站在这崭新的三尺岗台上,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儿。
但毕竟是一晚上没合眼,站着站着就犯困,呵欠一个接一个,上下眼皮也在疯狂地打着架。我狠狠地瞪着眼,但是却觉得眼睛已经不受自己所控,意识越来越淡,以至于狠狠地打了个盹儿。
我真恨不得用根火柴棒将上下眼皮支起来!
困乏难耐,但又不能放任打盹儿,团部的安全重于泰山,我岂能懈怠?
在岗哨周围扫视了一圈儿,终于在地上搜寻到了一个重量级武器,大头针。快速地将大头针拣起来,捏在手上照着大腿根部猛扎几下。
就这样,一犯困就扎腿,一班岗下来,整个大腿血淋淋的,估计快被扎成筛子了。
六点钟下班,本指望着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儿,却又被孙班长好一番责骂,被逼着随同警卫班一起出早操,训练。
上午十点钟,我又被安排上岗。我总觉得孙班长好像在故意为难我,警卫班这么多人,我六点钟刚下班,怎么会只间隔了四个小时,又被安排上岗呢?
而孙班长给出的答案却也相当滑稽,但又合乎情理。他说周海滨去陈副团长家帮着搬家去了,十点的岗没人上。我斗胆地追问孙班长为什么不直接往后轮?孙班长说:那样的话,班次全乱套了。牺牲你一个人的利益,保全整个警卫班的正常排班秩序,有什么不对?
无奈之下,我只能充当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十点钟正是人车流量比较大的时间段,局团各单位的车辆或出或入,我脑海之中的业务名单不断地翻滚着,总算是没放错一辆车,没放错一个人。
十一点四十左右,一辆地方牌照的豪华大奔突然直冲团部大门驶了过来,我的大脑以奔腾四处理器的速度高速运转,确认这辆车并不是业务名单之内,因此抬手做了拦车手势。
但这辆豪华大奔竟然没有丝毫停车的意思。
警卫工作无小事,此时再关上电动门阻截车辆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我直接跳下岗台,拦在了大门中央。
大奔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