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放下心来,当初孝贤皇后故去时,阿玛误了差事,到底还是让人担心的,眼下如此自是最好,“如此,孙儿便放心了,营造司是个虽肥缺,但越是如此,越容易出纰漏。劳烦太太、额涅时刻提醒阿玛,谨言慎行,忠心奉上。”
年氏、晃氏起身,福身道:“妾身记下了。”
陛见的时辰很快到了,若翾满目不舍地握住二人的手,此时辞别,往后再见又不知是何时,小德子弓身劝道:“主子安好,两位夫人自然就放心,等主子有了身孕,夫人又能入宫,这会子马车已经在神武门外等候了,还是不要误了时辰的好。”
若翾只得颔,松开手,命人将各色补品、茶叶等物打点好,命小德子一路送出了神武门。才要回去,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弘历脸上带笑从辇轿上下来,伸出一只手。若翾心中难过,疾走了几步,握住他温热干燥的手。
弘历握紧她的手,“再过些日子,朕让年夫人同晃老夫人进宫来看你,莫要伤心了。”
若翾垂,“奴才谢过万岁爷,只是这到底与规矩不合,奴才不想万岁爷为难。”
两人进了储秀宫,弘历抿了一口茶,“朕前些日子赏赐了五两正山茶王给你,却从不见你喝过,这是为何?”
若翾垂,抚上小腹处,“奴才有了身孕,正山茶王性寒,不宜多饮。”
弘历愣怔片刻,眼中迸出明亮的光,将怀中人抱起,“可是真的?”
若翾红着脸,“才一个多月,奴才希望这次是个公主呢。”
弘历朗声大笑,欣悦到了极点,“往后朕视你更是如珠如宝,若是公主便封为固伦公主!”说着,重重地亲了她一记。
固伦公主是皇后所生才可,若翾急忙道:“万岁爷可不能嚷出去,奴才听额涅说小孩子都是很小气的,像宝儿,奴才是怀孕三个多月才知道的呢。更何况,奴才是妃子,公主只可封为和硕公主。”
提起过去的六年,弘历便觉愧疚,将她放在榻上,“朕现在待你万分好,都不足以弥补朕心中对你的怜惜。”
若翾握住弘历的手,正要宽慰,吴书来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脸色为难,“万岁爷,钟粹宫那边传来消息,嘉贵妃娘娘≈ddot;≈ddot;≈ddot;≈ddot;≈ddot;≈ddot;薨了。”
两人脸上的喜色瞬间收敛,欢喜的笑容僵在脸上,成了龟裂的面具,愣怔半晌,若翾眼中滑下泪来,靠在弘历腿上,小声啜泣起来。
弘历蹙眉,横了吴书来一眼,“翾翾,你有身孕,且不能哭,朕会追封嘉贵妃为皇贵妃,极尽哀荣。”
若翾颔,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向他,“嘉贵妃娘娘曾说过希望奴才抚养十一阿哥,求万岁爷允准,许奴才抚养永瑆,奴才定要≈ddot;≈ddot;≈ddot;完成娘娘的嘱托。”
弘历垂,将她面上的泪珠拭去,“好,朕答应你,但你不能哭,为了咱们的孩子,知道吗?”
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十五,嘉贵妃金佳氏病逝,追封皇贵妃,谥号‘淑嘉皇贵妃’,入葬胜水峪地宫西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