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开始想的主要是想办法接近宸贵妃身边的宫人。
私底下让宸贵妃知道,然后和皇上闹别扭。
她也想过在除夕前就散布流言,宸贵妃要是和皇上闹了别扭,除夕夜遇刺后,也许皇上也不会听到宸贵妃出事就跑去,当然这些都是她想的。
只是后来想了想,如果不能接近宸贵妃身边的宫人,就这样放出流言,要是叫皇上起了疑心,查到了她的身上。
就是没有查到她身上又如何,还不如等除夕夜过了。
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展,一切都变了,她安排的流言就算起了作用,她如今被人盯着,又能做什么。
春晓后悔。
只是后悔又如何。
“皇上千万不要查到我身上。”以前她一直很自信,觉得皇上不会查到她,可是此时,经过除夕夜,她不再那样自信。
很多事不一样了,变了。
她怕,皇上会知道是她,想到皇上的可怕,她不由寒。
春晓拼命的回想,自己的安排有没有漏洞,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免,同时又安慰自己,一定没事。
*
寝宫杜宛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说他把荷叶送出宫了,他为什么要送荷叶出宫,他不是说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又在骗她吗?
他一直骗她,说荷叶有问题,他让人关了起来,在审问,她相信了他,之前她就觉得他对荷叶的态度不对,他说是不想有人打扰他和她。
这些他又怎么说?
她可以不相信他在除夕那夜幸了宫人的事,荷叶的事他必须解释清楚,说清楚,最初是他把荷叶送她身边,后来又是他把荷叶带送,不让她近身服侍,说荷叶有问题,那个时候她没有多想,并没有怀疑什么。
他说的能解释得通,此时此刻他又说荷叶不在宫里,他到底还有没有一句是真话?
“你说清楚!”
杜宛宛绷着脸:“你不是说荷叶有问题关起来?”她再次压住心里的情绪。
“心肝,你是不是觉得朕在骗你?”
萧绎直直看着心肝。
也不怪心肝会觉得他在骗她。
荷叶这件事,他本来以为她是不会知道的,为了不让她多想,就没有说实话,萧绎眸中一下变得冷冽,要是叫他查到是谁散布的流言……
他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就是知道的人也被他带人关起来,他眼中闪了闪。
现在,还是先和这心肝说清楚吧,既然这心肝知道,为了她不胡思乱想,他只能把事情告诉她。
对此,对于散布流言的人他更不悦,要是心肝到时不原谅他,哼!
听到萧绎的话,杜宛宛的回答是不说话,望着他,等着他说。
萧绎:“心肝,朕只是不想你多想,朕也不想骗你,荷叶确实被朕送出宫了,没有在宫里,你见不到,至于之前。”
他开始解释。
杜宛宛依然不说话。
“朕说荷叶有问题把她关了起来是怕你起疑心。”萧绎又道,说完,现心肝脸色很不好,他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
“朕告诉你就是,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宛宛心中涌起一丝悲哀,他现在又说从头到尾告诉她了,他到底瞒了她多少?果然骗了她。
她握紧双手,不让自己变得不冷静。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强压下各种情绪,平静的冷静的看着他。
“心肝,你真是叫朕心疼得不行,别这样。”
萧绎明显的看出眼前心肝的情绪,他扶着她的肩,面对她:“那次你不理朕,还记得吗?”
杜宛宛用尽了力气才压下心中的情绪,对于他的话,她不言不语,只听。
“就是朕见了兰儿从母后那里回来,当时静嫔,不,穆氏也在,朕告诉你穆氏让朕另眼相看,改观,你生气了,不听朕说完就不理朕,之后好多天都不和朕说话,就是朕拦住你,你也不理会朕,记得吗?”
萧绎慢慢的,边回忆边说,试图安抚她,语毕叹口气。
“然后呢。”
杜宛宛直直问。
并没有为他的安抚动容。
“然后,心肝应该记得,那日朕来接你。”
萧绎再次叹了口气。
杜宛宛:“说。”
她记得那日,而且她早就想到那日了,就是那日开始不对的,他肯说了吗,她果真没有想错。
真的是那日。
萧绎扶着心肝肩的手紧了紧,握着她的双肩,像是想给她支撑,为了怕她生气,他快速的把后面的说出来,不再如刚才一样:“在那之前朕因为心肝的不理会,心里很不悦,心肝一直不愿理会朕,那日朕回来得早,没有看到你,知道你去看煜儿和晗儿了,朕很生气,觉得你是想躲开朕,整天只知道躲开朕,越想越不高兴,你不知道,不久前朕听了那两个宫人的话后多担心,怕你生气,朕气得不行,马上赶了回来,幸好心肝你没有气着,不然朕怎么办,你和咱们的小皇子要是有事,朕会心痛死,心肝,答应朕不要生气,好好的听朕说,太医说过你不能生气,就算你再气朕,也要好好的,你和咱们的皇儿最重要。”
说到一半,萧绎忽然又道。
“我没有生气,继续说。”
杜宛宛很不满,她皱紧眉头,沉着脸。
“好,心肝,朕说,心肝也要答应朕。”
萧绎忙开口。
杜宛宛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那日就在朕想着该不该去找你的时候,朕忽然听到声音,当时朕气极,想着你就会气朕,以为朕会一直纵容你,朕想着你,禁不住伸出手,等到睁开眼,才现手上的人是谁,朕那个时候本来想放开她,只是她突然红着脸,望着朕,朕想着心肝的倔强,便想气一气你,便没有松开手。”
萧绎凝视着心肝,他是真的没打算说的。
他很怕心肝听了伤心。
杜宛宛的神色就像他担忧的,一点点白了。
她的心揪得很紧,她怕他会告诉她,他和荷叶生了什么,她提着心,屏住呼吸,盯着他。
萧绎心头收紧,立刻握紧手,低头,帖着她的额头:“心肝,你别想到别的地方,说了要相信朕,朕并没有对那个荷叶做什么,只是想气你,可是后来朕想到心肝你,想到你会伤心,又不愿意了,便放开了她,朕承认那一瞬朕是想过幸了那个荷叶,主要为了气你,让你不理朕,只是朕还是知道要朕那样做了,你定会伤心难过,便放开了她,让她出去了。”
萧绎赶紧道。
杜宛宛就那样凝着他,心揪得不是一般的紧。
紧得痛。
“心肝,真的,朕没有再骗你,你要信朕,事情就是这样。”
“只是这样吗?”
不等萧绎再说,杜宛宛幽幽的。
“对,只是这样。”
萧绎快速点头,就怕她不信。
“那为什么你要换掉妾身边的宫人,为什么不让荷叶近身服侍,为什么要骗我还有——”杜宛宛想着当时她没有注意到的。
“朕怕你知道,那个荷叶出去时有人看到,朕不想你知道,就吩咐了人不许告诉你,朕不让那个荷叶近身服侍,心肝还不知道?朕骗你也是不想你有一天不高兴,再后来是那个荷叶居然不听朕的话,想要接近你,还独自跑来拦住朕,朕不想再留下她给你添堵。”
萧绎基本是把能说的都说了。
剩下的都是不是很重要的。
“怪不得我现那些宫人的目光不对,只是没有多想,你是怕我现你和那个荷叶?你说那个荷叶独自拦驾?”
杜宛宛伤心又难过,又有点不信。
“对,心肝,朕没哄你,事情就是这样。”
该说的都说了,萧绎专注而认真的注视她。
“朕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服侍你,朕不会留下一点隐患,朕一开始是不想理会那个荷叶的,朕想了想,干脆把她送出宫,至于朕说她有问题,从现在来看,确实有问题,朕已经把人送到宫人,却还传出流言。”
萧对决定查一查那个荷叶。
杜宛宛又想到一点疑问。
“你最开始问朕,朕处理那些宫人是不是为了骗你?心肝,你要知道她们没有服侍好你,朕安排她们在你身边就是照顾你,可她们呢,你不要觉得朕是想骗过你,才处置她们。”在杜宛宛要问的时候,萧绎又道。
杜宛宛:“……”
“明白了吗?”
萧绎问她,看她不说话,可能是在消化他的话,摸了一下她的脸。
这次杜宛宛没有躲开。
她是在消化他说的话。
萧绎没再说话,轻轻摸着她的脸,望着她的表情,等待她消化。
“……”
“……”
“那除夕那晚你幸了宫人的流言?”杜宛宛过了一会,缓声道。
“你觉得呢?”
萧绎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道。
“嗯。”
杜宛宛已经完全消化了他的话,她重新想了一遍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她渐渐相信他,她爱他,爱让她相信他。
只是心里还是并不好受。
荷叶的事像他说的,她不需要太过难过,葆叶要是像他说的独自拦驾,她更不用难受,他说会查,背后的人会是荷叶吗?
他幸了宫人的事又是谁传出的?
“相信朕了吧?”
萧绎看着她的样子。
“朕怎么会碰别的人,更别说幸了宫人,简直是胡说八道,乱传,这个时候传出来说不定就是会了搅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