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算是那些不熟悉纪墨声音的普通将士也已经知道了,敢在内阁大臣御林军常胜军面前自称“朕”的,整个大楚也就只有那么一人了。
真是太及时了啊……项燕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一幕简直比他梦到的还美,他都不忍心眨眼了——他怕一眨眼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他可是项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啊!
项荣攥紧的双拳缓缓的松开了,向来如岩石般刚硬的面部线条难得的柔和了起来。
这个时候项荣就感觉背上好难受,被冷汗浸湿的内袍黏在皮肤上,还好有甲胄在并不显眼。刚刚那一会儿,真是项荣活了四十多年感觉最紧张的一刻。
在斩甚至灭门的威胁面前,以冷静镇定著称的项将军也是不能免俗。
只是项荣也很好奇,自己只是随口编造的借口,纪墨竟然能完美的接上,还真是意外之喜。
屈浩然铁面无私的脸上隐蔽的闪过一丝笑意,但旋即又恢复了他的一贯表情,宛如一尊石雕。
伍子权摇着羽扇,拈须微笑,笑容中带着些意味深长。
司马刚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感觉有点儿勉强。
司马尚书心里把申公虎和左鸿明简直是骂的狗血临头,把事情搞搞清楚再来难好不好!这么大张旗鼓的摆开了车马逼宫,搞的老子都以为你们真的抓住了把柄,隐忍那么多年老子头一回把獠牙露出来,就他娘让人家给拔了,你们……你们对得起我吗?
申公虎这时候也郁闷呢,他又是惊惶又是哀怨的看向左鸿明:不是说好了皇上回不来吗?
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你丫就这么坑我啊?
左鸿明的脸上很阴郁,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怎么就回来了呢?
感觉到申公虎在火辣辣的盯着自己,左鸿明气得瞪申公虎一眼:盯什么盯!怕人家不知道咱俩串通好的吗?你那哀怨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喂,说不定就是因为你的乌鸦嘴呢!
由于纪墨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以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冷场了好一会儿,让纪墨都郁闷了:再没人吭声,朕可成了“冷场帝”了!
“哈哈哈——”项威也是无比震惊,知子莫若父,他刚才已经猜到了皇上确实出问题了,他可是捏了把冷汗。没想到皇上竟然出现了,项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真的开怀大笑了:“恭喜皇上成功完成任务,对了,申尚书,皇上在问你刚才说什么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姓项的,我恨你!
申公虎先打了个哈哈,然后一本正经道:“我刚才说希望皇上能回来,巴不得皇上马上就回来。呵呵,没想到皇上果真马上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天佑我大楚啊!”
“不是这两句!”项威两眼中寒光如利剑般刺痛了申公虎的眼:“后面的,那什么三步六步九步的,怎么说来着?”
姓项的,我恨你一辈子啊啊啊!
申公虎低头沉吟,现在是没办法了,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话,他现在要是矢口否认,只会被人把脸打肿。
罢了!本官这么多年内阁也不是白混的!
猛地抬起头来,申公虎眼中噙满了泪水,赤子热忱之心溢于言表:“只要皇上能马上出现在我们面前,本官愿三步一跪六步一拜九步一叩的从这里走回丹阳城,以感谢上天对我大楚之护佑!这不是吹嘘也不是浮夸,而是本官对大楚对皇上的一片忠心,天日可鉴!”
皇上,看在臣这么敬业的份上,放臣一马吧……
申公虎这一番作派,登时让项家父子屈浩然伍子权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左鸿明暗暗点头,不错不错,这表现也算当得起我的盟友了。
纪墨也是浑身麻麻的,心说看来一开始把申公虎归类到抽象派是错了,就冲申公虎今天这表现妥妥的演技派啊,拿小金人都绰绰有余!
“申爱卿果然是忠君爱国啊……”纪墨感慨着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强烈要求,朕便勉为其难的准你所请,三步一跪六步一拜九步一叩,从这里走回丹阳城,以谢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