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瞬间打了一个机灵,幽幽的往后退了一步,太彪悍了!
阳光明媚如波缓缓的披洒下来,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却丝毫没有被这暖意温暖,反而沁出丝丝的寒意,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此时的夜晚目光如电,锐利如刀,不怒自威,通体散出来的锋锐令人不敢直视。
王子墨心头也是震震惊讶,夜晚就像是一个谜团,一个出身如此低微的庶女,怎么会有如此锋锐刚烈的气势,令男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臣服。
“娘娘恕罪。”众人不停地呼喊着,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让开脚步。他们是慕元澈的死卫,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只要慕元澈的命令不曾改变,他们就不会转变心意。
“很好。”夜晚眼眸微眯,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拿出一个火折子,“我说话算话,你们不肯让开,我就烧了这宜和宫,本宫就不相信这样皇上还不出来。”
众人浑身一僵,简直不敢相信的凝视着夜晚,怎么会有人把火烧皇宫当成这么儿戏的事情。
“娘娘三思,这……这可使不得,火烧皇宫可是抄家灭族之罪。”王子墨瞬间泪奔了,他什么疯去找夜晚帮忙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好想给自己两拳。
夜晚不晓得慕元澈究竟在宜和宫里做什么,但是连着三天都没出来,而且还令黑甲卫包围了宜和宫,那么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夜晚不管他们查到了什么,现在的情形难道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吗?
慕元澈这个混蛋。
百里晟玄更是个混球。
这两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当初在边关怎么就没有同归于尽重新投胎去。
夜晚愤愤的想,听着王子墨的话,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对,王子墨说的没错,她以身犯险抄家灭族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但是,她要是就这样放弃,她就不是夜晚了。
夜晚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宜和宫紧紧闭着的宫门,突然大喊一声,“慕元澈,你个昏君,百里晟玄都打到家门口来了,你居然还在儿女情长。你的家国天下呢?你的黎民百姓呢?你的万里江山呢?你都不要不管不顾了吗?”
众人瞬间风中凌乱了,昭媛娘娘……尼玛,太猛了。
一向是冷酷示人的黑甲卫,此时只觉得后脑勺上大大的冷汗滑过。
夜晚见宜和宫的宫门不开,就在外面叉腰大骂,黑甲卫只接到命令不能让人进去,可没说制止别人叫骂,尤其这个人还是传闻中又小心眼又爱记仇的雪昭媛,嫌命太长了才会招惹她。
不过……雪昭媛实在是,太太太彪悍了,这一长串的叫骂声从她嘴里出来就没有重样的。
众人跪在地上努力当风景,王子墨揪着小心肝,十分忧愁的想着,慕元澈那混蛋八成不会找怀着龙子的夜晚的麻烦,但是绝壁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好像假装不认识这俩二货,一个小肚鸡肠,一个阴险毒辣,真是绝配,他招谁惹谁了,像他这样赤胆忠心,任劳任怨,东奔西走的忠臣,为什么总是别人脚下的一棵草。
太令人无法淡定了。
就在王子墨大人还在忧伤自己的人生的时候,宜和宫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身明黄绣九龙纹黄袍的慕元澈立在门口,刺眼的阳光在他身边聚拢,明亮的令人无法直视。可是往昔意气风,运筹帷幄,威风凛凛的帝王,此时就像是忽然苍老了十几岁,面上胡茬密布,面色灰白透着铁青。整个人站在那里无端端的就镀上了层夕阳垂暮的沧桑,那黑漆如墨的眸子也没有了锋锐的光彩。
夜晚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吞咽了下去,眼睛直直的看着慕元澈,这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似乎在一刹那尽数消失了。
慕元澈的眸子良久才对上夜晚的眸子,轻启唇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黑甲卫,声线冰冷中夹着肃杀之气,“严密看管宜和宫。”
“是。”众人齐声应答,那声音干净利落,杀气凛然,不愧是最精锐的护卫。
惊鸟簌簌飞离,鸣声不断的仓皇响起,更给这本就肃静的空间增加了莫名的压力。
“阿晚。”
许久之后,夜晚都以为慕元澈根本就没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听到他如此轻柔的呼唤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侧头看去,就看到那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刀雕斧凿的五官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明明近在眼前,夜晚却突然心生慌张,好似不过是一眨眼的时光,他们之间就恒聚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夜晚动了动嘴唇,无数的话涌上喉头,却愣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慕元澈的眼眶渐渐的蒙上一层水汽,似乎是想要勾起一个微笑,可是不怎么成功,反而让唇线有些诡异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