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了千舒瑀!
贼老天,你还能再让我倒霉一点吗?
随着千舒瑀一起到的还有他的几万大军,密密麻麻的人群整齐列阵,刀枪林立,放眼望去着实令人心中生惊。天边云卷云舒,微风轻轻拂过脸颊,遍地黄沙之上铁甲森寒,夜晚金紧紧握着手,站在原地,看着这壮观的场面,努力让自己安定下来。
阮熊等人很显然也没想到千舒瑀居然会到这种地方,身子一颤立刻跪了下去,“属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千舒瑀眼睛里似乎根本就没看到阮熊壮硕的身躯,眼睛还一直落在也跟着众人跪下去的夜晚,那柔媚的眼波中夹着丝丝锋锐,似乎能将人剖开来,瞧个一清二楚。
夜晚缓缓的抬起头来,仰头看着千舒瑀,火甲红盔,火红的流苏樱子从头顶垂落下去,此时他手按佩剑,虽然面容妖媚,却也别有一番英姿飒爽,气概干云的王者气息。
黄沙平地而起,拍打在众人的盔甲之上,夜晚凝视着千舒瑀,缓缓的说道:“属下薛湘离,原是钱将军身边的一名洒扫小兵,将军跟西齐决战之时,正好派属下跟于墨出来打探消息,没想到等到属下回去的半路上却听到了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属下跟于墨不幸遭遇到了西齐的散兵,一路逃亡才来到这里,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了皇上,实在是属下的荣幸。”
“哦?”千舒瑀寒目如霜,巍然而立凝视着夜晚,可是出的声音依旧的柔美如丝,让人实在是无法联想到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就会是传闻中的残酷很辣的男子。“钱耀祖让你打探什么消息了?你跟朕好好说说,说的好了,朕一高兴说不定留一条狗命,若是说得不合朕心意,你就追随钱耀祖尽忠去吧。”
此话一出,玉墨的身子不由的抖了抖,夜晚也是面色一黑,万万没想到千舒瑀居然这样随着自己性子的喜好,简单而又粗暴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狠辣残暴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
夜晚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咬咬牙,当即说道:“属下位卑未敢忘忧国,虽然属下职位低微,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小兵,但是属下对南凉的赤胆忠心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夜晚说到这里,已经打定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已经死去的钱耀祖身上,死人是无法开口的,便是千舒瑀有什么疑问只怕也无法找到真的答案了。打定主意,夜晚深吸一口气,又道:“将军此前派属下二人前往西齐的后方探查,属下已经查明西齐兵马粮草供应不济,所撑时日不过三天,只可惜属下还没能将这个消息汇报上去,将军就已经为国捐躯,属下二人曾经三番两次想要去别的大营汇报,奈何一路上不停地被西齐的散兵追杀,一路逃到这里留得命在实属万幸。不过已经把这消息待到,属下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夜晚这个消息可是一点不假,西齐的粮草的确不多了,不过不是她打探来的,是从西齐士兵口中得知的。此时此刻夜晚恨不得西齐跟南凉拼个两败俱伤才好,所以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实属划算。
“哦?这样的消息你都能探到,倒也有些手段。 ”千舒瑀缓缓的说道,转身坐在长椅上,看着夜晚又道:“既然你亲自去探查过,就跟大家说说西齐粮草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马守卫?周围西齐兵马分布情况,如果朕派人偷袭,增援军最快的多长时间内能到?”
夜晚眉心微蹙,看来千舒瑀对她还是疑心重重,居然用这种方法试探说她的话是真是假。太坑爹了,这个该死的人妖,心眼倒是挺多的。
不过夜晚可也不是胸无乾坤之辈,既然决定有这个消息换取自己的性命,自然早就想到的应对之策。夜晚当即一笑,眉眼灿若星辰,那黝黑黝黑的眸子像是一湾深潭,能将人吸引下去。千舒瑀的眸子锁在夜晚的身上,瞧着这样的笑容,顿时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夜晚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千舒瑀的神色,只是微微阻止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道:“我南凉,西齐跟大夏看似三足鼎立互不相让之势,但是大夏背靠北原城,人力物力充足并不担心粮草问题。我南凉大军有庐江城为靠,当然西齐也有鹿平可支援。但是北原、庐江跟鹿平三成相较,大夏的北原城距离最近,其次是南凉的庐江,距离最远的是西齐的鹿平,所以西齐的粮草要从鹿平运到前线,不像南凉跟大夏这般方便快捷。因此他们是将粮草运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在距离现在现在这个地方百里之外的虎皮沟。虎皮沟易守难攻,将粮草安置在这里的确是个上佳的选择,而且虎皮沟如果出事的话,西齐的援军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支援,确实是不二选择。”
夜晚的声音不疾不徐,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一边说着,还在黄土地上画起了路线图。边说边画,等到夜晚说完,周围所有的人,包括跟着千舒瑀一起来的大将军宋达都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样一个十分瘦弱的少年,居然在打探消息方面这样的擅长不说,就随手画出准确的舆图而言,这份本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千舒瑀的眼神从地面上的简易舆图上,慢慢的落在了夜晚的身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如剑一般的眉头紧紧的锁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那眯起的眸子中泛着流光璀璨的光芒。
良久,只听他说道:“没想到钱耀祖的帐下还有这等人才,你叫……”
“属下薛湘离。”夜晚忙回道,又指了指身边的玉墨说道:“这是小人的同乡,这次出去打探我们二人一组,他叫于墨。”
“薛……湘……离……”
千舒瑀的调子拉得长长的,夜晚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紧张极了。
“跟个女人的名字似的!”
好半响,千舒瑀才吐出这么一句话,竟是十分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