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意就该有所期盼,可是现在居然一丁点失落不甘都没有,是不是自己在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无关紧要……
在万分纠结的心态下,看着冰清出了门,临出门前听着外间的冰清细细的吩咐中午的膳食单子,还叮嘱桃枝跟蕴柳好好的伺候自己,心里又开心起来。其实她也是关心自己的,也并不是一点不在乎。
这恼人的情绪啊,总是他的心跳忽上忽下的,没个安分的时候。如果自己有一副强壮的身板还有多好,也能陪着她出游,探亲,可现在自己却只能窝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大爷,要奴婢给你泡杯茶吗?”
桃枝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着正对着床外的容凉不由得一怔,自从大夫人嫁进来之后,大爷真的变了好多呢。以前的时候面上总是冷冷的,一月也未必能有一个笑颜,可是现在时时就能看到大爷开怀而笑,眼睛常常跟着大少夫人的身影走,这些细微的事情,旁人不会注意到,可是作为容凉的贴身大丫头,她还是很敏锐的感受得到。
都说大爷是个温煦和缓的人,从不轻易责骂下人,带一众兄弟手足也是极好的。可是这样的好下面,却从未有人能轻易的踏进大爷的心头。
可是,大少夫人来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慢慢的就变了。
容凉皱皱眉,“不用了,你下去吧。”
桃枝不敢再说什么,福福身就退下了。大爷看着好说话,其实却是最有原则最守规矩的人。
桃枝出了门,将厚厚深紫色缠枝百合文的棉帘放下,迎头正碰上蕴柳。
蕴柳一身蜜合色的小袄,领口袖口出着灰鼠皮毛,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瞧着就暖和。
“你怎么出来了?”蕴柳挑挑眉问道,眼睛还望桃枝的身后看了一眼,眼中闪着亮亮的神采。
桃枝打量了蕴柳这身衣裳,心里嗤笑一声,早上的时候还不是这一身,大夫人前脚刚走,这就换了衣裳,打量自己那点小心思别人都不知道呢。
“大爷乏了,要静静,我是不敢扰了大爷的清净。”桃枝似笑非笑的看着蕴柳。
蕴柳被桃枝的眼神瞧的有些窘,不过还是直起脊梁,说道:“咱们是太夫人送来伺候大爷的,大爷身子不好,屋子里怎能媒人照看着?你这也心太大了些,要是被太夫人知道了,定要好好的训斥你一番。”
“做奴才的自然是听主子示下,大爷不让人在跟前伺候,我又不是闲命长了。”桃枝拍拍衣袖,“我去灶上看看。”
桃枝说完就走了,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可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蕴柳看着桃枝的背影,脸上白红相间,桃枝话里的意思她懂,可是丫头最好的出路就是能开了脸,将来能当个姨娘,一辈子的富贵就有了。谁又甘心一辈子当个丫头的,再者说了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主子跟前,哪一房哪一院没有几个通房妾室的。她们可是太夫人送来的,便是收房这种事,也得先紧着她们才是。
心里这般想,可是看着厚厚的门帘,到底不敢就这样贸然进去,一时间倒是颇有些为难。
容夫人带着三个儿媳却给傅老太君祝贺生辰,傅家今日格外的热闹,门前车水马龙,一整条街上停满了马车。容家的马车距离傅府还有一箭之地就挤不进去了。只能下了车,坐着小轿进去。
傅老太君是个挺和善的人,她的身边坐满了人,她身边做的最近的左边是郦相夫人,右边是司徒夫人,两位夫人跟容夫人的岁数并相差不了几岁,奈何郦家跟司徒家都还没有孙子辈的孩子,因此两人还是被人称为夫人。容太夫人却是有孙子的人了,这辈分就往上提了提,不过在郦夫人跟司徒夫人跟前也不敢托大。
大家笑着打过招呼,分开做下,冰清看着母亲浅浅一笑。司徒夫人瞧着女儿,心里顿时有些激动,只是架不住人多,也不好这个时候拉着女儿说话,只能将急躁的心安定下来,陪着傅老太君说话。冰清妯娌三人一一见过礼后,就侍奉在容夫人身边,容夫人也不是个苛刻的,笑着说道:“老二家的,这是你娘家,你去看看有没有帮忙的。老大家的去跟你娘亲说说话,我这里有老三家的侍奉就行了。”
冰清跟二夫人顿时有些惊喜,忙谢过了容夫人。一时间众人又都赞誉容夫人是个和善的婆婆,司徒夫人瞧着容夫人不住的点头微笑。
傅老太君毕竟年岁大了,架不住人多闹腾,跟众人说了会子话,便回去歇着了,傅夫人就热情的招呼大家。
司徒夫人这才有机会拉着女儿说悄悄话,打量着女儿,眼中就喊了泪,“到底是清减了些,你夫婿对你可还好?妯娌可还好相处?你婆婆有没有为难你……”
噼里啪啦一大串话就问了出来,到底是母女连心,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冰清握着母亲的手,低声一一说来:“母亲不用担心,婆婆倒是个好相处的,就是耳根子软些,妯娌之间并不常往来,便是见面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夫婿对我很好,院子里都是省心的,连通房妾室都没有,若是这般还不知足,可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