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最佩服的就是郦相,永远知道什么抉择是对家族最重要的。
不像她的父亲,已经逐渐迷失在权利的道路上。
想到这里轻叹一声,冰清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情况,身为司徒家的女儿,是躲避不了的。
抬头看着容夫人,轻声说道:“是,明日儿媳就回去,只是……”冰清苦笑一声,“我家自小我爹爹就从没让我插手过外面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把现在的情况说一遍,至于别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丑话先说在前头,不然的话就怕有些人紧捉着不放。
“大嫂!”二夫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大嫂是司徒相唯一的女儿,听说是宝贝在手中捧着长大的,怎么会看着大嫂为难而不管?只要打扫尽心尽力的求一求,我倒不信司徒相回不动心。”
冰清的脸顿时就变了,当即就说道:“二弟妹也是傅家的女儿,傅家可也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员,比如二弟妹回去好好的求一求,你也是傅家金尊玉贵的女儿,只怕更舍不得。”
二夫人脸顿时一红,“我如何能跟大嫂相比,要是我有大嫂这个地位,我还愁什么?我不过是傅家二房的女儿,我爹爹在大伯父跟前又能做的了什么主?大嫂这不是存心羞我么?”
这叫什么逻辑?冰清只觉得真是好笑,难道自己就活该为了她的事情跑前跑后,还要一脸心甘情愿当牛做马十分乐意?
“二弟妹,我们大爷身子素来不好,我们夫妻从来不管外面的事情。二爷自己的差事出了错,还要连累全家,不见二弟妹有丝毫的羞愧,倒是觉得我们夫妻应当心甘情愿的被你们驱使吗?”
“大嫂,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被二爷连累?都是一家人,说这话这是要跟我们划清界限,还是大嫂想要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断了来往?你自己看着二爷出了事,不想受牵连想要分家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充好人。”二夫人尖利的嗓子刺激着众人的耳膜,那失心疯一样疯狂的样子甚是吓人。
“闭嘴!”容夫人大怒,端起桌上已经凉的茶水,一下子泼在了二夫人的脸上。
屋子里一片寂静,二夫人背着冰凉的茶水一泼,怔怔的,一句话也不说,面上间还残留着几片茶叶,绿色的茶汤在二人的衣衫上留下一片污浊,很是狼狈。
大约二夫人自从出生以来,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对待过,一时间又羞又臊,捂着脸坐着哭了起来。
二夫人的哭声在屋里不停地在屋子里想起,让人有些心烦意乱,三夫人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冰清,大约是没想到冰清居然会这样不留情面,跟以往大不相同,以前冰清可不会这样直白的让人没脸,一时间心里还真有些觉得小看了这位大嫂。
其实三夫人哪里知道冰清的为难。冰清太了解自己的爹爹了,司徒征绝对不是为了女儿的一滴泪,为了女儿的为难处境,而去改变自己注意的人,既然这样的话,她又何苦应承了别人做不到再等着别人踩脸?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的就把态度说明,虽然有些冷漠无情,可是至少说的是实话,总比给了别人希望,结果却更绝望的好。
冰清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可是也没当自己是圣母,还是做个平凡的人比较好。至于容凉知道后会怎么想……苦笑一声,没得选择的时候,人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大嫂,你也别生气,二嫂是急糊涂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希望能平安度过不是?毕竟在牢里的是二叔,二嫂着急也是能理解的。”三夫人看着冰清劝慰道,眼眸一闪一闪。
冰清听着三夫人的话,真是又气又笑,这意思不就是说蹲大牢的不是容凉自己隔靴搔痒不着急啊,这话更歹毒。
“三弟妹这般忧心,果然是跟二弟妹多年交好的情分。要真说起来这个时候同是世家的人出面,其实还真有些不妥当,别人看着就当真以为世家仗势欺人了。三弟妹的娘家是外放做总督的,跟京中没少牵连,若是请三弟妹的父亲联络些好友上折子陈情,说不定反而能有意外的效果。”冰清牙尖嘴利的时候。其实也是能膈应死人的。
二夫人听到这话,果然眼前一亮,转头就看着三夫人说道:“三弟妹,咱们妯娌多年,素来是相处和睦,你谦我让的,如今这个时候三弟妹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三夫人的脸顿时就有些黑,牙关紧咬,没想到冰清居然这样的不客气,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我爹爹在外为官,京中的事情怎好插手,若是被人因此弹劾,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外官插手京中事务,素来是不允许的。”
听着一个个的都推诿,二夫人看着容夫人就哭道:“大哥自小身体不好,这么多年来,二爷为这个家里里外外的奔波操持,大情小事从来都是放在心上,大哥一年到头要用药养着,二爷为了给大哥配药,磨穿多少鞋底。三弟当年外放的时候,为了寻个好的地方任职,二爷又费了多少心,托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银子才打点停当。海宁那样富庶的地方,是谁都能去的吗?如今二爷有难了,别人却是撒手不管了,老天爷不长眼啊,好人没好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自私自利些,管别人做什么。自己一颗心斗捧出去给别人了,可又有谁来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