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极好的人?”秦煊赫有些不明白,看着秦母说道:“这算术好跟对账有什么关系啊?”
古代的会账可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把账本子一交就没事了。这里面还有个相当复杂的过程,由于民间工商业的展迅速,再加上秦家一直扎根于边关掌握边关诸多贸易,所以账目更是繁复且杂。秦母就是一把理账的好手,只不过这件事情先坐在没多少人知道了,但是跟着秦家多少年的老账簿都是明白的,所以遇上秦母审账的时候,他们的账册就做的格外的精细。
一般来说,核算账目只要是三种账簿,第一是草账,第二是流水账,第三是总清帐,这就是民间盛传的草流――细流――誊清三账。
草账比较简单,这种账用于赶急暂记,起原始凭证的作用,在中国古代,行商通常仅用一本“草账”记录日常的经营活动,凡往来账项都在这册账上签押作保。因而,这册账既起账簿的作用,也起原始凭证的作用,世人认可,官司有效。到一定时期为了考核盈亏,才往总清账上誊写。
流水账是用于整理账目的作用,一般在每日营业终了,账房主管以“草账”作为依据记录,对每笔账目的记录,以日月为,次为会计记录符号,内容摘要居中,数额置于最后。账目之间,上下对比齐整,一目了然。由于这种流水账便于业主盘查,有清算作用,故当时民间又称其为“清流”。
第三种账簿是总清账。总清账是“三账”之中最重要的一册账簿,对外保密,对内部一般人员也保密,所以,当时人们称它为“财神账”或“看家账”。“总清账”的作用有三个方面:一起分类核算的作用;二起盈亏计算作用;三是民间会计报告──红账编制的依据。
这三种账目看似简单,但是真正梳理起来也比较繁复,一般来讲都是底下人去对草账跟流水账,像是秦炽炎这样的人只会检查总清帐。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也是相当庞大的工作量,在这个时空是没有专业的账簿师的,所以要核查账目是不是正确的,有没有猫腻在里面,这就体现出了当家人的火眼金睛,以及账簿师的水平了。
秦家都养着专门的账簿师,因为秦家的生意涉及太广,纵然是这样,一年两次会账,都是忙翻天的事情。
正因为秦煊赫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所以才会觉得秦母的话不可思议,算术好不过是对账的一个有力的一面而已,最重要的是要会查账。因此他的疑问倒也不假,合情合理。
秦母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查账这样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的,硬逞能去帮忙,到时别丢了人才好。想到这里抬头看着儿子,这才说道:“就是你大哥带回来的那姑娘,口口声声要给你大哥帮忙,去帮着查账去了。你若闲了去看看吧,别闹得鸡飞狗跳才好。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也许就知道自己究竟是个身份了。”
秦煊赫挑挑眉,又看了一秦乐书,就见秦乐书朝着他点点头,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秦煊赫轻咳一声,看着秦母说道:“那我去看看,本来我是不打算帮忙的,但是现在少了一个账房,只怕要更忙的没日没夜的,为了家族尽力是理所应当的不是?”说到这里看着秦乐书说道:“三妹若是没事的话也跟着去长长见识,咱们秦家的女孩子将来嫁出去,要是不懂账会被人笑死的。”
秦乐书想起那些就头痛,不过这不妨碍她去看热闹,于是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对着秦母说道:“娘,那我跟着二哥去了?虽然女儿实在是不愿意学这些,但是也总不能丝毫不懂,免的将来给您丢脸。”
秦母自然知道女儿不是学东西,只怕是要去看热闹的,她巴不得秦渺在秦家人面前颜面扫地,于是就点点头,“去吧,只是去了不许胡闹,不许给你大哥二哥添麻烦。”
“是,女儿知道了。”秦乐书欢欢喜喜的跟着秦煊赫出了门。
走出了正院,秦乐书这才看着秦煊赫问道:“二哥,你说那秦渺是空口说大话还是真的有本事啊?不过这世上能像母亲这样会管账的可不多。”
秦乐书还是比较怀疑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做梦一样容易,这是要真的练出来的。
就像是打算盘,要想有一手好功夫是要真真正正的下功夫苦练出来的,就像是她这么多年了,于打算盘一道上实在是羞不可提。
秦煊赫摇摇头,“我哪知道这些,不过想来能被大哥这般捧着哄着的女子应该有几分本事吧?”
秦煊赫有些迟疑,秦渺的本事没见到,但是见到他大哥为了哄个女人本事长了不少。
“切,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独家秘密,原来也是个草包。”
“臭丫头,你说谁是草包?就凭你那个打算盘的本事,将来到了夫家可别把家底都给倒贴进去了。”
“让你咒我,看我不撕你的嘴。”秦乐书羞极,追着秦煊赫就跑。
秦煊赫腿长脚快,秦乐书个矮又慢,没追多久就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到了账房,还喘着大气,狠狠的踩了秦煊赫一脚才算是出了一口气。两人贼头贼脑的从后窗里往里瞧,想先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鉴于他们的大哥最近处于抽风的状态,不想被当做炮灰就得先搞好情报工作,两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掬一把同情泪。
而此时正在屋子里的秦渺却觉得十分的无聊,这乌漆麻黑的账册上,全都是竖着写的各种数字,瞧着都头晕,她怎么看得下去?作为一个已经十分熟悉横式的现代人,对于这种竖式且是繁体字的账本表示森森的鄙夷,她绝对不会承认会被账本鄙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