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世上又哪来的后悔药买?
无论夏侯昊玉心头怎样不敢,苏长安的剑不是在那一刻狠狠的撞在了缠绕在他周身的九头巨鼎之上。
二人的身子几乎再同时皆是一震。
那九头青铜巨鼎更是纷纷出一震长鸣,鼎身巨颤,甚至不少一些巨鼎的鼎身上赫然浮现出一道道如同毒蛇爬行一般的裂痕。
但终究无法彻底打破这层由九鼎铸成的屏障。
一抹笑意浮现在夏侯昊玉那已经溢出鲜血的嘴角。
他知道他赢了。
苏长安这一剑,是他最后的一剑。
无论怎样的剑意浩然,无论怎样的声势浩大。只要接下这一剑,苏长安便再没有任何余力与他一战。
而苏长安此刻的表现也极好的印证了夏侯昊玉的猜测。
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苏长安周身的剑意开始渐渐变得稀薄,而他体内的生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开始慢慢消散。
我才是这最后的赢家!
夏侯昊玉这般想着,嘴角的笑意更甚,就在他再次运起周身灵力,给予苏长安反击之时。
俨然已被自己鲜血覆盖全身的苏长安却在那时,一道极为诡异的灵力波动自他体内荡出,他就像用尽自己浑身最后一丝的气力一把,嘴里轻念道:“冥书血纪!”
那时无数血光自这通明殿的各个角落中涌出,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
他在吸收那些死于这场变故中的那些宾客体内的血肉之力,这自然是极为残忍的手段,可是苏长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正如夏侯昊玉所想,他已经没有了后继之力,蜀山磅礴的剑意已经将他的生机尽数剿灭,还能坚持到现在所凭的只是一股执念罢了。他的生机在这一剑之后便会散去,他自然会死,可是古羡君甚至他的老爹必然会因此受到牵连,他不愿如此,所以他必须杀了夏侯昊玉。
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苏长安早已有了背负罪孽的觉悟。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使出这部邪典。
而随着这些血肉之力的涌入,他的生机再次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磅礴起来。
这给了他力量——在刺出最后一剑的力量。
“冥书血纪?!”以夏侯昊玉的眼界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可怖的功法。
他的脸色一寒,显然是未有想到这部早已失传的邪典竟然会落在苏长安的手中,而更没有想到,身为天岚院的传人,苏长安竟然会修炼这般歹毒的东西。
他心头一寒,暗道一声不好,周身的灵力愈疯狂的流转,想要赶在苏长安再次斩出那一剑之前,将之杀死,可显然他的算盘落了空。
“四问君王,汝可堪君王!”
苏长安冷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落在夏侯昊玉的耳中,就如同无常勾魂,阎罗索命一般直让他心颤胆寒。
苏长安的剑再次搅动着漫天剑意朝着夏侯昊玉杀来,他周身的衣衫早已破旧不堪,方才已经凝成血痂的伤口再次破裂,一道道炙热的鲜血再次喷涌而出,被那漫天的剑意给胡乱的扬起。
他一刻他浑身浴着鲜血,就像是一团在夜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冲向夏侯昊玉,就像是要将他燃尽,亦将自己燃尽般。
砰!
一声脆响炸开。
九座巨大的铜鼎在同一时间,尽数碎裂。
夏侯昊玉的身子在那时终于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苏长安冷冽的剑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