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涌向心头,苏珊娜柔柔的对安锋说:“凯恩,可以⊥我跟父亲单独呆一会儿吗?”
安锋站起身来,温柔地笑着告辞。等他退出病房,苏珊娜迫不及待地问父亲:“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感觉往事模模糊糊的,我头痛……不,父亲,别喊医生,我只是……很多东西记不起来。”
康姆透低声安慰了几句,引导说:“还记得你怎么受伤的吗?”
苏珊娜皱起眉头,努力回忆道:“火,大火……好像是大爆炸,我头很痛”
苏珊娜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康姆透立刻抱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孩子,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回想,我们有很多时间。”
苏珊娜情绪平静下来,问:“父亲,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你是警察,再抓捕恐怖分子的行动中受了重伤,对,是一场大爆炸。”
“我记得我身边还有人,爆炸生时,我的同伴……?”
“你挡在她前面,他受伤比你轻,但你恢复的比他好。现在他在另一家康复医院,还没有苏醒。
“我是怎么到了爆炸现场,我怎么记不起来?”
“孩子,你受的伤非常重,现在是2003年的春天,你能够苏醒已经是奇迹了,感谢上帝你还活着。你的大脑受到损伤,医生告诉我你可能会出现记忆缺失,但……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我们有很多时间。你现在需要恢复,你需要重新站立起来……”
康姆透是来给安锋背书的,他的出现是证实安锋的身份。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被宠溺的女人都单纯。原因无他,绝对的信赖让她无条件地选择相信,而不去主动思考。生活太累了,工作太辛苦,于是,很多在生意场上精明强于,一眼识破最高明商业诡计与欺诈的女强人,却看不到丈夫在外面偷人包小三。以至于事情曝光后,人们都不可思议: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被她的蠢丈夫骗的一愣一愣。
安锋现在需要得到苏珊娜的绝对信任,只要苏珊娜信了,只要这份信任保持下去,那么别管苏珊娜在外面多么精明强于多么睿智多么聪慧,在安锋面前就是一弱智幼女,安锋做什么都能获得对方自动脑补。
对康姆透来说,安锋的存在是绝对必要的。为了求生,女儿做了前所未有的科学实验,身边有个熟悉实验步骤的专业人士,随时贴身观察,万一出现意外,也有补救措施不是吗?至于女儿与这厮的恋爱关系……汤姆博士答应过他,让这一些自然而然生,绝不强迫。
一个新的人种诞生,技术是一方面的。如今技术已经成熟,科学家们更关心这种新人类的社会性,它必须顺利融入这个社会,对人类的进化有辅助作用,才能得到公众的默许与支持。安锋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康姆透想通了。芸芸众生中,他最想知道这个女儿是否还是原来的苏珊娜,是否具备原来的情感,以及原来的……人性。
所以,对于隐瞒女儿的病情,康姆透这是好事,可以⊥女儿慢慢恢复。替安锋做背书这件事他很乐意,于是,按照汤姆博士设计的情节,他一五一十交代了安锋的来历。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重伤后转了三家医院,我第一次去医院时,你警局同事介绍他是你男友,随后他一直陪你辗转各家医院,如今这家康复医院也是凯恩介绍的,我只管付钱而已。哈哈,看来这家医院很不错,至少你比你的搭档恢复得好,他现在还是植物人状态。
凯恩吗?我记得他是学医助的,我查过他了……请原谅你的父亲,我的职业习惯,让我总想知道我女儿的男友是什么人。档案显示他很聪明,康尼迪克人,从小各项学习成绩都是a16岁进入大学疾速班,你重伤时他正在医院实习,同事把你送进了他所在的医院,由他照料你到现在。
你做了无数次手术,转了三家医院,这些医院都是他找到的。他一直在你身边陪伴,而我还有工作……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孩子,别想那么多,随着你的恢复,记忆会慢慢恢复的。即使没有恢复也没什么,你还记得父亲,我已经很满意了。”
“父亲,我,我记得妈妈……”
“我已经给你丨妈打过电话,把你苏醒的详细告诉了她,她现在在巴黎,与她的新丈夫渡假。”
苏珊娜按住额头,她使劲回忆自己的过去,觉童年的记忆非常清晰,但童年之后的记忆却非常模糊。如果单纯是这样,苏珊娜并不奇怪,但她现,自己虽然缺失了部分成年后的记忆,却能清晰记得自己所学的知识,很多大学知识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都是那么熟悉。自己还记得大学时的片段,但却记不住一个同学的脸。
她还现自己的感觉似乎格外敏锐了,她能听到走廊里安锋的电话响了——电话铃声一响起,她准确判断那是安锋的电话。紧接着,果然安锋平静的声音响起——可是这声音很陌生,苏珊娜记忆中一点影响都没有。
安锋的英语说得非常标准,不带一点口音,不带一点俚语,他正对电话里的人回答:“是的,是我……太好了,没想到我们还能联系上……好的,我马上赶过去,你等我。”
这时,康姆透爱怜的对女儿说:“孩子,你第一次苏醒这么长时间,别那么费心思,再睡一会儿吧。”
“不,父亲,你说我已经睡了个月,我想起来走走”,苏珊娜想去走廊看看安锋在做什么。
这时,安锋电话里充满喜悦:“是呀,我也很高兴……”
苏珊娜注意力集中在安锋身上,恍惚间,她忽然听到安锋电话里的声音,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语言似乎是中式英语,她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喋喋不休的说:“你不知道我找你有多难,我给你学校打过电话,学校第一次说没这个人,是我坚持让他们查,他们才回答我说你在研究所里,研究所禁止打手机出去。
再后来我换了座机,用美国公寓的电话,他们才肯回答我,说是你已经进入实验室,几个月后才能出来。我接着打接着打,他们总说你不在,留电话也没用……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我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你一位同学,这才得到你确切消息,他们说你提前毕业了,进入研究所工作,研究所是保密机构,经常一做研究就是半年……
后来我每次来美国都拨打那个电话,一直打一直打,前几天他们终于给了我另一个电话,我查了一下,这个电话居然没登记……”
苏珊娜眼角瞥见父亲正准备按召唤铃,她急忙组织父亲:“不,父亲,我能起来。”
身子才半坐起来,苏珊娜感觉一阵头昏,眼前的景象摇晃起来,她扶住床头直喘气,额头冷汗直冒。康姆透赶紧过去搀扶,这一晃神间,苏珊娜忽然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了,而父亲则在高喊:“凯恩,凯恩,苏珊娜想起来。”
我不想让凯恩知道的——苏珊娜心里哀叹。
“我回头跟你聊……”走廊上的安锋匆匆挂上电话,随即,跑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