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天空中再度爆出一串火花,一架高空侦察机顿时损毁,地面上佣兵调度指挥部一片惊慌,协调官顾不得地面上的佣兵,手忙脚乱的调阅侦察机的图像,试图找出高空侦察机无故爆炸的原因。
实际上,安锋这一方也有高空侦察机的,两人同样携带着单兵眼镜,因为现在战争已经进入了数字化时代,所有的火力投放,以及士兵行进线路,都是经过计算机严格计算,从而规划出来的,个人能力在这种数字化战斗中微不足道,更何况在这种丛林遭遇战中,你还要一心多用兼顾四面八方。
数字化战争打的是协调组织能力,这时候士兵的单兵眼镜所摄入到的图像,如果传送到卫星里,一方面是不保密,另一方面是人在战斗中蹿高爬低的,卫星信号有时候可能会被屏蔽,目前苏珊娜与安锋更是刻意寻找卫星拍摄不到的角落藏身,因此通过卫星送出去进行远端协调,几乎是不可行的。
因此安锋与苏珊娜需要一个中继站,这个中继站能保证随时接收到安锋的信号,并不间断的向安锋送指令,同时还要对自己收到的信号进行加密处理。
好在安锋现在拥有的30打印机技术可谓是全球最先进的,他可以打印出惟妙惟肖的小鸟,甚至树枝与岩石。因此他的高空侦察机就是林间不断飞翔的几只小鸟,老鹰,以及各种昆虫,他的信号转器就是各种伪装的树枝与岩石。
战斗一开始,敌我双方还没有朝面,拼斗已迅速进入白热化,这是高科技与装备水平的比拼。而安锋的装备水平明显技胜一筹,他放飞了一些很细小的昆虫,这些昆虫飞到高空,等高空无人侦察机在游动中撞上昆虫的时候,携带高爆炸药的昆虫立刻爆炸,接连炸毁了两架无人侦察机。
一架无人侦察机想涵盖这么远的森林就有点吃力了,于是,当协调小组成员反复查找没有找出无人机损毁原因后,原先飞走的三架直升机被召回了一架,这架直升机像过筛子一样,一寸寸搜索着森林,但他们的搜寻结果与无人机的结果一样,一男一女两个目标像是融化在森林里,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时间慢慢的推移到傍晚,9名佣兵在山林中前进了公里,他们再也走不动了——要知道这个搜寻距离,可是在战术规范中,平原地形上士兵每日步行推进的极限距离了。
于是,队长下令就地宿营,他忧虑的打开通讯器,与调度人员商讨着当天的战况,这时候,调度人员的计算机屏幕上以倍速度快速闪跳着过去的整整一天内,士兵单兵眼镜所摄入的图像,计算机正在运用其强大的计算功能,从图像中筛选着可疑目标。
“一整天了,他们即使留下脚印,现在脚印已经冷却,我们从地面上找不到任何踪迹,哦,电子警犬没有嗅出气味来,那个女人的身体很奇怪,居然没有任何气味。至于那个男人,目前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计算机结果出来了么?”
协调官手里拿了一个网球一弹一弹的玩着,他快速扫了一眼闪跳的屏幕,回答:“没有,计算机没有现任何异常,但我认为他们既要躲避直升机,又要躲避无人侦察机,还要对付地面搜寻的你们,不可能一天走出公里的范围,这两人目前就在我们的包围圈里,再仔细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他们挖出来。”
队长满头黑线:“从脚印最初消失的地方开始,刚开始那个女人急于逃离,地面上还留有痕迹,300米以后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我几乎一寸寸的搜索过这300米,没有任何异常,草没有被人踩踏,石子没有滚落的痕迹,树枝不曾被人踩断,她就这么消失了,据说那女人还受了伤。
至于那男人,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么?红外线搜索没有现图像,微波探测没有感应到信号被阻挡,附近丛林里没有其他的无线电信号射,这个人真的存在么?”
想了一下,队长立刻又补充:“高空侦察机涵盖了周围100平方公里的土地,我们的直升机每次飞行100公里长度,100公里距离内被我们反复过了几遍筛子,没有现那对男女的踪迹,倒是现几个零散的探险者,以及无数丛林动物。”
什么样的人有如此上佳的隐藏手法?
一想到这,队长突然一阵毛骨悚然,他的手迅速按在腰间手枪上,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过于神经质了,可是他还不舍的让手里开枪,因此他继续按着枪询问:“明天呢?我们是扩大搜寻范围,还是转回头去,继续搜寻这公里范围的山区o”
协调人员手里玩耍着网球,瞥了一眼计算机上闪动的图像,散漫的回答:“还是等一等,等一等再做出后续决定——计算机需要半个小时分析时间。”
队长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周围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他匆匆结束了通话,按着腰间的手枪回身检查自己的队友。
此刻,9名佣兵成锥形排列,第一组突前,第二组三名佣兵呈倒三角,一左一右的两名佣兵距离队伍的中轴线约有100米,中间那位佣兵与队尾的三人佣兵小组相距5米远,而队长就在队尾的战术小组里。
周围虫鸣鸟叫的,微风吹来,森林出阵阵涛声,没有石子滚落的声音,没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小鸟歌唱的毫无间歇,没有人中途打扰它的鸣叫。
但队长却很不安,他越过中间的三人小组,向队的战术小组走去,在没有月光的森林里,走夜路十分艰难,队长走得并不快,他没有点亮手电,等挪到队的小组附近,双方相互对过暗号后,队长低声问:“怎么样?”
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一名佣兵神色凝重的回答:“有杀气。”
其实,所谓“杀气”纯粹是一种莫须有的说法,这种无形无质的“杀气”是不存在的,但老兵们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而第六感这种东西,现在的科学也是无法解释的。
无月亮的森林,夜晚很黑,偏偏在一片黑暗中,不时会有黑影的晃动,这或许是树枝被风吹动,或许是夜间捕食的野兽出笼,而后者让红外线夜视镜里一片光斑,让人分辨不出走动的是人是兽。
夜里看到的岩石也跟白天是不一样的,一些有棱角的石头白天能看清是个巨岩,但夜间岩石的凹处隐没,凸出来的地方或许会勾画出一头猛兽,或许是个怪物,也许是一张惟妙惟肖的人脸。
这些东西再加上随时摇曳的树枝,静悄悄捕食的野兽,让佣兵们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并随时准备向他们扑来,让他们也被黑暗吞噬,而这儿,大概就是士兵们所说的杀气吧。
如果仅仅一个人说周围有杀气,队长会毫不在意,因神经过度紧张的老兵们总是疑神疑鬼,闹出很多笑话,事后又对老兵的说法无法验证,但此刻队长也感觉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把目光转向左侧,左侧树后的阴影当中潜伏着一名士兵,队长记得这名士兵名字,他便呼唤道:“狼牙,你也有这种感觉么?”
于上佣兵这一行,总不免做一些黑暗事物,为了怕人事后报复或者审判,佣兵们总喜欢用绰号来称呼彼此,“狼牙”就是刚才那名士兵的绰号,队长对面的佣兵绰号叫做“船长”,因为他谈起退休生涯,总说自己要买上一条船,今后以船为生,捕鱼看海的……
黑暗中没有回声,队长再度追问一声,依然没有得到回答,顿时,队长与同伴的脸色严肃起来,两人同时拔出枪来,悄悄的推弹上膛,队长打了个手势,示意刚才那位佣兵原地警戒,保护自己的侧翼,他自己则悄然无息的向哨位摸去。
两分钟过后,队长重新摸了回来,这时候留在原地的“船长”没有说话,他双手握着手枪,用目光出询问,整个脸隐藏在树枝形成的阴影中,队长没有现对方的脸色,但他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于是低声回答:“狼牙的脖子被人拧断了,他的尸体还是温的,所以——敌人就在附近,并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