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叫人加急送了信回来,宋盼儿心里非常不安。
自从老爷子回京,她就隐约有些不好的念头。
是不是他们也要回去了?
因为很不想回去受拘束,宋盼儿每每想起来就担忧。
她不等丫鬟拿裁纸刀来,一把用力撕开了信封口,迫不及待读了起来。
读了几行,就读完了。
她眉头微微蹙起。
宋妈妈等人纷纷问怎么回事。
“……没事。”宋盼儿回神,微微笑了笑,“二月初六是二房三少爷的好日子,老太爷让咱们回去观礼。”
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用得着加急送信吗?
要不是夫人故意拿话搪塞她们,就是这其中有她们不知道的隐晦。宋妈妈和海棠不敢再问了,两人又服侍夫人歇下。
宋盼儿却摆摆手,独自坐在椅子上,对宋妈妈道:“你派个婆子去外院,跟司笺说一声:不管三爷多晚到家,都回内院来。让上夜的婆子们给三爷留门。”
宋妈妈眼底闪过一缕不安。
这是出了事啊!
“是。”她应着,就出去吩咐了。
宋盼儿再也没有睡意,披着件小绫袄,围着暖笼,静坐沉思。
今日是芍药值夜。
宋盼儿让宋妈妈和海棠下去歇了,明日还要起来当差,只留了芍药在跟前。
芍药给她端了杯清茶。
“夫人,您不如床上卧着。这暖笼虽然不冷,可背后寒。”芍药细声劝着宋盼儿。
宋盼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不妨事,三爷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去吧,等有事我喊你。”
芍药不敢深劝,道是。
她也不敢退下,就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给宋盼儿续茶。
来来回回,已经续了三次茶,外头的更鼓也敲了又敲,已经二更天了。
芍药想再劝宋盼儿去睡,外头却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宋盼儿抬眸,望向芍药,示意她出去看看,是不是三爷回来了。
芍药忙走了出去。
外头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寒雨,透出初冬的冰冷。芍药缩了缩单薄肩头,让婆子拎了灯笼,亲自去开了院门。
果然是三爷顾延臻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脚步踉跄,司笺和另一个小厮司墨左右搀扶了他。
芍药忙迎了他们进屋子。
顾延臻喝醉了,神志不清。
宋盼儿也从暖笼里起身,让丫鬟给顾延臻端了浓茶,服侍他喝下,一边令丫鬟去打水洗漱,一边又令婆子去做些酸汤。
用水之后,宋盼儿亲自拿了块醒酒石给他含着。
顾延臻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高兴也不用喝这些酒。”宋盼儿抱怨,“明日又该头疼,念不得书了。”
顾延臻却呵呵笑。
“……你不知我高兴什么!”顾延臻舌头有些控制不住,声音很大,“刘家庄附近的庄子上,都给咱们瑾姐儿立了生祠,叫……叫什么顾七娘娘庙,初一十五都拜她……才建起来,那些庄稼人个个都说灵,头疼脑热拜一拜就好……”
他声音里满是兴奋。
宋盼儿微愣。
她没听说过。
继而,她紧紧攥住了顾延臻的胳膊,问:“是真的?”目光里满是期待。
顾延臻就哈哈大笑,把妻子抱了起来,道:“当然!咱们姑娘要千古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