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七姐从小学医,很快就学了一手超高的医术,这是谁能做到的?
七姐的与众不同,那是从小便有的。
“你七姐对孩子那么好,生怕自己冷脸了孩子,焉知不是年少时我对她关心太少,她心里留下的痕迹?”宋盼儿叹了口气。
顾煊之愕然。
仔细想想,他小时候比较怕母亲,那时候有什么事,都是找七姐。
琇哥儿也是。
他们兄弟俩把七姐当母亲一样。
七姐到底是不是有心结,这个,顾煊之也不敢肯定。
可都过去那么多年,就算是,母亲还能弥补七姐不成?七姐都以为大了,弥补都来不了…….
顾煊之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见母亲眉宇间有几分忧色,那是从前很少见的,心里微顿。
他低声唤了声娘。
宋盼儿回神,正了正心绪,把顾瑾之的事抛开,问顾煊之:“快跟娘说说,你大哥是怎么回事。”
“大伯母说,是昨天去抓的人,直接关到了大牢里。”顾煊之端正了身子,仔细和母亲说起来,“顺天府府尹是大伯的亲信,大伯想着是误会,早朝是跟圣上表明,让放了大哥,堂堂正正的放了。
哪里知道,大伯半夜被召进宫,就一直没有再回来。
我和七姐去的时候,大伯母正在和大伯的门客商量事。大伯母也不避开七姐,我们坐下来听。
昨天才抓的,今早就把大哥的罪证闹得满城皆知,大伯母说,这是有人蓄意谋害顾家和大伯。大伯母上午去探监,却被阻在门外,不给看。
顺天府知府是大伯的门生,却客客气气把大伯母阻拦住了,大伯母说,那知府起了歪心思,已经不和大伯同心了。只怕被人收买了。
大伯母这样的身份,小小顺天府也敢拦,这是计划已久的,背后有大人物撑腰,需要置顾家于死地…….”
“那个丫鬟呢,真的怀了身子?”宋盼儿问,“为什么上吊的,怎么查的?”
“那丫鬟是大嫂娘家送过来的,说是亲家太太亲自táo教的。大哥不愿意,和大嫂还吵了一架。大嫂以死相胁,非要放在房里。大哥就说,既然要放在房里,就不能再逼迫他。等他先缓一缓,若是他对那丫鬟有意,自然收了她,若是没意,再打回来。
那丫鬟是二月份到府上的。
二月底,大哥就去了趟河南采药。采办得不多,一个月就回来了。回来也不过十来天,大哥要清点药铺的货,又要出诊,还要制给宫里送的药,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很晚才回来,早早又出去忙了,根本没沾那丫鬟的身子。”顾煊之道。
宋盼儿略有所思。
她觉得这样才合理。
顾辰之性格特别倔强,和老爷子一样。
让他轻易就接受了家里的安排,他大约是不乐意的。
“那丫鬟是与人私通,怀了身子,事才上吊的吗?”宋盼儿道,“果然是个狐狸精、害人精。你大嫂也糊涂,之前也不查清楚,这都是你大嫂的不是了……”
妻贤夫祸少,这话果然不错。
顾辰之这祸事,就是林蔓菁招惹来的。
“大伯母说,应该是刻意安排好的,不是大嫂的错。”顾煊之否定了母亲的猜测,“那丫鬟昨天凌晨吊死的,根本没人知晓。哪里知道,大清早的,她娘家嫂子跑来说,她娘不舒服,要接她回家小住两日,她哥哥也来了,在二门等着。
大嫂好性格,就让丫鬟带着她嫂子去她的屋子。她嫂子进门,就看到她挂死在那里。她嫂子抱着她的身子,又哭又闹,大嫂和丫鬟婆子去拉,她也不撒手。然后,她哥哥就冲了进去。
娘,您想想,哪里会这么巧?她哥哥和嫂子好似知道她半夜上吊了一样。家里的下人说,她哥哥原先好好在二门上等着,怎么会知道里面出了事?他突然往里面跑,家丁拦着他,却都说他横冲直闯的,大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冲到了内院。
她哥哥跑得飞快,家里的下人措手不及。
他兄嫂又哭又闹,只哭妹妹苦命。当时大家都慌了,谁有去计较她兄嫂的反常?大伯母和大嫂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却不能把个死人留在家里。他兄嫂半句不埋怨咱们家,只说妹妹苦命,怎么想不开之类的。
大嫂和大伯母觉得他们明事理,就说给两千两银子,让他们回去,这件事别声张。大伯母的意思是,水锦的尸身不能带走,顾家帮着下葬,到底不枉在顾家一场。她就是怕水锦的兄嫂拿了钱又起歪心思。
水锦的兄嫂也同意了。
当时他们句句都不埋怨顾家,看上去很好打的。大伯母又因为家里死了人,心烦意乱,一时间疏忽,给了钱,放水锦兄嫂走了。哪里知道,没过半个时辰,顺天府的人就来了。
大伯母连水锦的尸身都没有装殓好,就被顺天府的人抬走了……”
宋盼儿听到这里,只觉得后背寒。
这真是步步算计好。
那死的丫鬟叫水锦。
水锦死了,大夫人和林蔓菁下意识在想到底为什么死的,是谁下的手,又对死者的亲属内疚不已,心里就对她的亲属放松了警惕。
再者,那是辅的府邸,谁能想到顺天府直接去抓人?
顺天府的人胆子那么大,只怕也在大夫人的意料之外。
一大清早,顾延韬上朝去了,顾辰之去了药铺,家里只有几个女人。她们只知道,死了人丫鬟,这可能是个内宅阴谋。
谁又能一下子想到,是个大阴谋?
反正宋盼儿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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