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把这小姑娘带回府里去。
等她情绪平定下来,陶嫤耐着性子问她:“你阿爹是谁?”
洗干净脸后,这才看清她长着圆圆的小包子脸,五官秀气,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是无论陶嫤怎么问,她始终不肯说,闭紧嘴巴使劲摇头。
陶嫤站起来,叉着腰故意吓唬她:“你若是再不说,我就把你扔街上去啦。”
她喊了一声不要,扑上来抱住她的腿,仰着头恳求道:“姐姐不要,我说……我没有阿爹。”
陶嫤蹙了蹙眉,对她心疼起来,“那你阿娘呢?”
她扁扁嘴,“我也没有阿娘。”
看样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身世实在可怜。陶嫤把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美人榻上,“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刚才那两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她耷拉着小脑袋,大概怕陶嫤真把她扔到大街上,这会老实了很多:“我叫陆昭昭,她们想把我卖掉。”
卖掉?
陶嫤皱起眉头,想不到竟是这么狠心的人,如果不是她救了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牙婆子手里了。如此一想,对她无比怜惜,“她们为何要卖你?”
再问下去,她却怎么都不肯说,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我以后住在姐姐家好不好?我会听话,你不要把我卖给别人。”
陶嫤笑着问:“那你的家人怎么办?”
一提到这个,她的情绪就很低落,“我不想要他们了。”
陶嫤揉了揉她的包子脸,“那怎么成?你丢了,他们一定会很着急的。”
看她的衣着打扮,家中即便没了父母,肯定还有祖父祖母一辈,而且非富即贵,对她应当很上心。陶嫤见她衣服上这儿脏一块那儿脏一块的,便让白蕊玉茗先带她去洗澡,想一想府里好像没有适合她这个年纪穿的衣服,转头询问坐在交椅上的江衡:“魏王舅舅能不能让人上街买一身衣服,让昭昭换上?”
江衡扶着云纹扶手,抬头看她一眼,吩咐李鸿去锦绣阁买一件四五岁女孩穿的成衣。
陶嫤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魏王舅舅真好!”
亲完就要去隔壁房间看陆昭昭洗澡,还没走两步,便被江衡拽回怀抱里。他满含怨气地问:“不就是个小姑娘,至于这么上心么?”
陶嫤从他怀里坐起来,撑着他的肩膀跟他平视,“如果我们不救她,她就要被人卖走了!”
江衡不以为然,学她说话:“哦。”
从这个小姑娘爬上他们的马车开始,陶嫤的心思便一直放在她身上,对他不闻不问。明明没有这小姑娘之前,她心里眼里都是他,偏偏这小姑娘来了之后,便把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夺走了。
而且这小姑娘还真听了陶嫤的话,张口闭口叫他伯伯。
江衡就更加没好脸色了。
陶嫤碰了碰他的额头,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她忽然扑哧一笑,“你是不是吃醋啦?”
江衡握住她的腰肢,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左右看了看,见跟前没有丫鬟,凑到他嘴巴上啃了啃,带着点讨好的意味,“那以后我们生了孩子怎么办?你也这样么?”
江衡衔住她的樱唇,不让她退开,在她唇上辗转吮吻,直到亲得满意了才道:“我们的孩子不一样。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欢。”
陶嫤掀起长睫,因为觉得他心情不好,即便有点害羞,也想哄他,偏头在他耳边轻轻地问:“我要生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江衡总算露出笑意,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挨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又说:“还要生一个能文能武的儿子。”
江衡的心情顿时好转不少,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以往他是不屑说这些空话的,然而面对着她,却情不自禁地幻想跟她在一起的未来,“一个太少了,至少三个。”
陶嫤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十月怀胎,两年生一个,那得好几年呢!”
江衡笑道:“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话顿了很久,她忽然沉默下来。
江衡吻了吻她的头顶,一改刚才的冷峻,温柔地问:“怎么了?”
她靠着他的胸口,有点感伤地说:“可是我的身体不好,阿娘说我可能生不了孩子,太危险了。”
这一霎,江衡真是把她心疼到了骨子里。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得几乎把她嵌进身体里,哑着声音道:“本王会给你找很多大夫,一定能医治好你。就算治不好,本王也不会难为你的,叫叫,生不生孩子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那怎么行?她抬起头,不大同意地看着他,“可是魏王舅舅不需要子嗣么?”
江衡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眼睛,“比起子嗣,本王更需要你。”
陶嫤俏脸一红,方才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反正现在还早,她只要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肯定能为他生儿育女的。陶嫤起身离开他的怀抱,“我要去看看昭昭洗得怎么样,等问出她家在哪里,我们就送她回去。”
江衡点点头,“不必太累,若是问不出头绪,交给下人做就是。”
她听话地答应下来。
*
到了浴池,见白蕊玉茗两人眼圈都红红的,陶嫤正要上去询问,一眼就看见浴池里的小丫头后背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