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苏紫染垂眸,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但老太君尸骨未寒,现在并不适合做这种事。等到老太君五七过后,我苏氏嫡女紫染,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口气咄咄,掷地有声!
众人皆是一惊。
难道这位苏家小姐还是清白之身?否则怎么会听到验身却丝毫无惧呢?
可她清白不保一事也并非空穴来风啊,若是真的什么都没生,又怎么会有这种传闻?
人群中偶有几个人头攒动,带着凶狠诡异的笑容,大声叫嚷:“若真是清白,怕什么验身啊!说什么等到老太君五七过后,恐怕是想拖延时间吧……”
窸窸窣窣的叫唤入耳,苏紫染一笑置之,再无应答。
苏琉年初时听苏紫染那么一说,还真被她唬到了,双眉紧锁,心下思量万千。可听人这么一说,立刻又转了念。不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吗,难不成她苏紫染还能从一个失贞的女人重新变回去?
“好,就依妹妹所言!”她挑眉笑道。
众人见今日铁定是没热闹看了,不由骂骂咧咧地爆了粗口。可尽管心里再不甘,碍于这苏二小姐相府嫡女的身份,也只好散了去。熟料,百姓们一个个离开之后,苏陵川却是不。一.本。读。小说 xstxt依不饶了。难道宰相府的脸就这么随便给丢了?
“你这孽畜,还不跪下!”门口几人一并回了老太君灵前,苏陵川指着苏紫染恶狠狠地道。
“爹爹,女儿犯了何错,惹得爹爹如此大怒?”苏陵川见她不知悔改,登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你彻夜不归,败坏相府名声,还敢问我你犯了什么错?”
苏紫染扯了扯嘴角,长睫轻轻地一扇:“女儿不是早已解释过,是为了替老太君寻药吗?”
“那你说,你大姐所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苏陵川扬手指向苏琉年,苏琉年盈盈一笑,只听他又继续道,“你这身上的衣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相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件衣裳?更何况,出外采药晚上就不能回府了吗?你就不怕家里人为你担心吗?”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苏紫染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难为她这个爹爹了,这种时候,竟说得出这种话来!
他怎么不记得她有这件衣裳吗?从前的她要不就是待在自己院中,要不就是陪着老太君,根本极少见到这个爹,他又何曾记得过她有哪些衣裳!
家里人为她担心?荒谬!恐怕除了老太君,这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死吧!
清亮的眼眸微微一转,苏紫染垂下头,可怜巴巴地跪了下来:“爹爹,女儿知错。”
苏陵川一怔。
原本的确打算好好责罚这个不知羞的东西,可她认错认得这么快还这么诚恳倒真是叫自己没想到。现在满腹责骂的话就被她这么一句“知错”给噎在了肚子里。“既然知错,就给本相跪在老太君灵前好好反思!”他重重地一拂袖袍,转身离去。行至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众人,冷声道:“不到明日天明不准起来!”
苏紫染面无表情地垂着眼脸。
“哎,我说紫染啊,你早些认错不就完了吗?非要惹得你爹爹如此生气,真是……”话未说完,齐环渊又是重重一叹,仿佛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却又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苏琉年冷冷一哼,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影:“娘亲,你管她做什么?没看到爹爹都不管她了吗?”
这般嘲讽在得不到当事人回应的情况下,更像是自娱自乐。二人见她理也不理,说了几句就无趣地离开了。
苏紫染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凤眸微微眯起。她向来秉持着“认错不代表认输”的原则,所以今日的低头,是为了他日更好地将这些人一举打倒。不管老太君的死与这继室母女有无关系,曾经娘亲受的苦,加上如今她名誉被毁之辱,她都一定会找这对母女讨回来!若是再被她查出来老太君的死与齐环渊有关,那她一定要这女人以命偿命!
翌日。
相府老太君入葬。声势浩大,人员遍布,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之中。老太君心善,又乃朝中大将,与其夫不知为天阙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此刻她走了,百姓们个个痛心疾,万般不舍。
明月楼书房。
“查出来了吗?”
凌霄抿了抿唇,侧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见他仍是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无奈,对着座上的黑衣男子迟疑道:“是流云手下一名女子,因……”
话到此处,实在是说不下去。难道要他说人家女子是为情报复?
“怎么?是人家女子不满流云处处留情,偷了他的迎香?”叶听风眉梢一挑,优雅地勾了勾唇,神色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蓦地,似笑非笑地朝流云投去一瞥,“据说此次西北瘟疫女子众多,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了。”
流云含笑的表情顿时一僵,扁了扁嘴,目光凄楚地看着黑衣男子:“楼主,我错了……”
凌霄的嘴角微微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