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也不在意,弯了弯唇,眼波流转,嘴角笑意清浅。
蓦地,“啪”的一声,房中响起一声脆响。
是她用力一掌拍在男人手背上,如同昨晚那般,唯一不同的是,昨晚他确实昏迷着,现今他却是醒着的。
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依旧不动声色的脸,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故意轻咳了两声,严肃道:“君洛寒,如今你可是我手里待宰的羔羊,昏迷不醒也不错,正好我可以想尽办法折磨你、报复你,也不用担心你醒来后现是我做的。”
话音刚落,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被他抓着的左手,哼了一声,用力去掰他的手指,半点劲儿都没省着。
哪怕掰开了一根另一根又跟着拽上,她也毫不在意,乐此不彼地进行着手下的动作。
“君洛寒,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忍着你、让着你吗?”
“该死的,不放开是吧,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的手?”
“若不是看在你救了礼哲的份上,就连昨晚我也不会待在这儿,你还敢得寸进尺!”
哼哧哼哧了半响也没能成功,只是那句话刚一说完,立刻察觉到手上的劲道松开了。
她微微一怔。
感觉到脸上盘旋不去的两道灼热视线,她抿了抿唇,徐徐抬眸,蓦地撞入一双漆黑幽深的风眸之中,其中绞着太过复杂的情绪,她半分也读不懂。
对视半响,两人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男人率先收回视线,连带着紧紧抓着她不肯放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眼皮慢慢阖上,似乎并不打算和她说话,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虚弱无力的劲儿。
相连了整整一夜的温度骤然消失,苏紫染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手心紧紧一攥,心里却仍像是空了一块。
“既然王爷醒了……”
她本想说——既然王爷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看到男人恍惚间颤了一下的眼睫,或许是自己心里仍有不舍,半响也没把原本那句话从嘴里挤出来。
轻声一叹:“我让流云进来。”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院子里的人就像是有感应的一般,“咚咚咚”地把门敲响。
看到那个空落落的药碗,流云咋咋呼呼地“呀”了一声,惊叹:“看来王妃最后还是用了那个办法给王爷喂药啊!”
苏紫染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两下。
该死的,怎么就忘了销毁证据……
流云却心情很好似的笑了:“既然如此,王妃也别跟王爷闹别扭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能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呀。”
“你闭嘴!”苏紫染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才勉强克制住把他扔出去的冲动,视线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双眼紧闭的男人。
“王妃都做了,还怕我说吗?”流云不怕死地嚷了一声,也顺着她的视线朝男人那边看过去,突然像是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蓦然瞪大了眼,“这这这……恕我多嘴问一句,王妃是用什么办法把王爷的手……挪开的?”
他自认很善解人意地用了“挪开”这个词,眨巴着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等着对方回答。
苏紫染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却明显不打算理他。
只是眼波微微一转,视线的余光扫到男人这一刻再度睁开的眼,便忽然改变了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随手一指:“你看,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流云走近两步,脸色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幸而苏紫染没打算继续作弄他,起身让了个位置出来:“你给王爷瞧瞧吧,我先出去了。”
出乎意料地,男人竟没有出声阻止,脸色却霎时候难看了几分。
流云摸了摸鼻子,认命般地朝门口那人道:“出去干什么呀,王爷这儿还需要人照顾着呢。我不过就是看两眼,一会儿就走。”
苏紫染恼了,白他一眼:“你都偷了一整夜的懒了,为什么还要走?”
他无辜地耸了耸肩:“这里药不够了,我去山下看看有没有能用的,顺道采点儿回来。”
苏紫染的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化作粲然一笑:“好啊,反正我原本是打算去煎药的,既然你要去后山……那记得把影溪也带上,人多好办事。”
流云顿时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