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离天亮还有很久,凌飒带着侍卫们还没有停止搜查刺客的踪迹,角角落落,包括瑶华宫。
苏紫染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面出现了很多人,有君洛寒,君洛羽,有花倾城,还有漠渊那个古怪的皇帝,很多很多人,他们的眼神全都是那么不怀好意,可是就在她以为他们要来杀她的时候,一道血光突然飞溅而来。
看到怀中那个小小的人儿,分明就是奄奄一息的暖暖,她颤抖着、哆嗦着,浑身冰凉。
猛地从恶梦中惊醒,苏紫染陡然睁大双眼,惊魂未定,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她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房里的烛火还亮着,这说明男人还没有歇下,灯芯摇曳,隐隐可以看案前映射出的一道剪影,颀长而孤寂。
她翻了个身正要下床,却突然听到“吱呀”一声,可是门还好好地关着,看来是有人从窗户里跃了进来。
“皇上。”
是凌飒的声音。
苏紫染凝神仔细地去听他们的谈话。
“怎么样?”男人明显压低了声音。
“龙吟宫、凤仪宫、瑶华宫,全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刺客的消息。按照皇上说的,属下让人查了宫[一][本][读.小说 ydu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至少进宫两个月之久,没有人易过容。也就是说,在染妃入宫之前,他们都已经进了宫,不可能带着目的性地针对染妃——除非是中途被人收买。”
“把会武功的宫女全都找出来,一个一个审,朕就不信她能躲得过去!”
“是,属下明白!”
两人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可是凌飒显然还没有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只闻男人道:“派人把这些东西贴在京城。”
“是!”
这一回凌飒是真的走了,苏紫染也没了要起来的心思,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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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御书房。
朝中几位重臣留在御书房商议晋州大水一事,争争吵吵,似乎没个休止。
龙椅上,一身明黄的男人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话,却始终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众人以为帝王是不满他们的效率或是此刻的争吵,只有流云知道,帝王此刻根本就没在听他们说话,所以他干脆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立在一旁。
碍于帝王的沉默,众人的办事效率立刻高了很多,虽然还没有讨论出个成型的计划,但是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突然出列,道:“皇上,老臣有本启奏。”
君洛寒刚以为他们已经说完了,此时却又来了一个,他眉心微微一蹙,“说!”
老尚书绷着一张大义凛然的脸,颇有种豁出去了的感觉。
“老臣知道,皇上与故去的染妃鹣鲽情深,可如今染妃已故,却未曾留下半子。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臣不敢冒犯皇上,只望皇上能够下令充盈后宫,繁衍皇嗣!”
流云的眼皮狂跳了两下,他甚至微微退后了一步,已经做好了承受男人勃然大怒的准备。
谁都知道帝王下过令,不准再提充盈后宫的事,可礼部这老头估计是看后宫那位新主备受恩宠,便以为帝王已经忘记过去、敞开心扉,竟敢直接无视那条命令,分明就是嫌命太长了。
一时间,御书房里的人统统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每个人都在心里附议着礼部尚书的话,却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再多说一句。
帝王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突然道:“陈尚书所言有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微眯着凤眸看着礼部尚书:“那此事就交给礼部去办吧。”
礼部尚书激动地躬身谢恩:“是,老臣遵旨!”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左相留下。”
“是,臣等告退。”
直到他们一个个都走光了,流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想着方才那一幕,心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流云,昨晚的事,影溪怎么说?”
某人脸色微变。
说起昨晚的事,他的脑海中又是一阵放空,似乎到现在都没有习惯那个女人昨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