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曲指成爪捏着男人的脖子,稚嫩清俊的脸上眸光清寒,淡声道,“你可以喊叫,但在你的人冲过来之前我就会扭断你的脖子,或者我让你的下人知道他们家少爷变成了不能人道的残废,这样的传言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咣”的一声,门被打开,女子站在车外,另外还有四五个侍卫模样的人跟在她身后。
“大胆狂徒,还不赶快放了我哥哥!”女子目光阴狠,冷喝一声。
被苏清挟持的男子深深吸气,瞥眼问苏清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下人?”
明明他一早就让侍卫都藏起来了,只有他小妹一人在,两行队伍离的远,天又黑,这少年怎么会现?
“很简单,这个时候树叶还未长的十分茂密,而你们树影月光全被挡住了,所以我猜测树上一定有人,而且,不只是一个人!”苏清不急不缓的道。
男子抬头,一双如蛇的眼睛狠狠盯着苏清。
车下女子已经等的不耐,喝道,“还不过去拿他给我拿下,乱刀砍死!”
好狠辣嚣张的小姑娘,苏清淡淡笑,一脚踹向男人的屁股。
“啊!”男子立刻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咬牙道,“退下,都退下,本少和这位小公子切磋武艺,没你们的事,都滚下去!”
侍卫面面相觑,不敢再向前。
“哥哥,你怎么了?”女子急喝。
“我说了没事,让他们都下去!”男子脸色越的白,声音暗哑。
女子踌躇一瞬,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苏清放开男子,坦然的下了马车往回走,丝毫不担心身后有人袭击。
此时一直注视着苏清的二花已经跑过来,担忧的握住她的手,“清清!”
“没事!”苏清反握住他的手继续往回走。
李镖头也带人赶了过来,警惕的看着马车上的人,问道,“苏小公子,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
“没什么,蛇抓住了,那位小姐的下人也赶来了。”苏清风轻云淡的道了一声。
“没事就好!”李镖头咧嘴一笑,招呼自己的人回去。
身后,女子恼怒的瞪着苏清的背影,转头看向她兄长,“哥哥,你怎么了,他伤了你哪里?”
男人靠在椅背上,后背已经被汗湿透,声音似在嗓子里挤出来,“不要问了,赶快走,进城找大夫!”
女子忙上了马车,吩咐管家和侍卫离开。
马车匆匆自苏清他们身边飞奔而过,带起尘土飞扬。
李镖头用手拂着面前的灰尘,不解的道,“怎么这么急的走了?”
苏清用树枝挑着火,唇角微勾,默不作声。
马车上,身体一颠簸,男人再忍不住惨叫出声,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伸手探进裤裆内,一咬牙,猛的一拔,随即将一根带血的银针取了出来。
旁边女子惊讶的看着,待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蛋顿时变的窘迫通红,又气又是心疼,“哥哥,你怎么样?那混蛋如此歹毒,你怎么能放了他?”
男人不由自主的捂着裆部,喘息道,“不放了他,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哥哥被废了?”
“你、你现在怎么样?”女子焦急又羞窘的问道。
男人将银针扔出车窗外,闭上眼睛,“赶快找大夫!”
“是、是!”女子应了一声,大声吩咐车夫,“再快一点!”
马蹄如飞,急速的穿过黑夜而去。
苏清一行人一直在林子里坐到深夜,留下值守的人,其他人都围着火堆睡觉休息。
苏清和二花回到马车上,枕着麻袋,裹着衣服入睡。
……
几日后,李镖头一行人在傍晚时,进了宣阳成。
天气从中午便开始阴沉,还好,等到他们进城找到客栈,雨才下起来,众人纷纷庆幸欢呼。
若是淋在半路,非都要淋成落汤鸡不可。
西风斜雨,春寒料峭,不到酉时,天便已经黑了。
平顺客栈里住满了过路人,都在大堂里吃饭看雨。
苏清和李镖头坐的位置靠近大堂门口,吃到一半时,门吱呀一响,进来一对老夫妇,头上顶着蓑衣,身上依旧被淋的半湿,尤其是那妇人,花白的头下脸色蜡黄,虚弱无力,被丈夫搀扶着走进来。
两人向着账台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掌柜的,有没有便宜的客房?”老人语气卑微的问道。
掌柜的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客房已经住满了,后院有间柴房你们住不住,十文钱一晚上。”
“十文啊?”老人皱眉,哀求道,“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十文还嫌贵,干脆你们去睡大街吧!”掌柜的拨着算盘冷哼一声。
此时妇人低头咳了起来,身体剧烈的颤抖。
老人立刻搀扶着她,对着掌柜的道,“我们住!”
“小井,带他们去后院柴房!”掌柜的喊了一声,等那小二走近,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别给他们点灯,浪费!”
“是,掌柜的!”小二了然点头,带着那对老夫妇往后院柴房走去。
苏清目光落在他们蹒跚的背影上,随着他们的身影远去。
“苏清,怎么了?”李镖头笑声问道。
苏清回神摇头,“没事!”
李镖头嘴里塞着肉片,有些无奈的语气道,“你们没出过远门吧?这样的事我们见的多了,这世上可怜的人到处都是,想帮也帮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