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转身把官印砸在桌子上,不知道这东西有啥用。
一个官印算个毛?他根本不稀罕。
目前公案上有两个官印,一个是刘福通给他的,一个是元顺帝给他的。
而且他明白哈麻的意思,送一个官印过来,是在挑拨他跟刘福通之间的关系。
别管元顺帝还是刘福通,都在拉拢他,给他好处。
朝廷跟叛军盯上的不仅仅是他的能力,本领,还有元宝山的钱。
贩运私盐可以赚出一座金山,他们抢的也是金山,要用来做军费。
陈浩很愁,他奶奶的该咋办?
如果朝廷给的官印被刘福通知道,那孙子会不会来兴师问罪……?
他担忧的,也正是哈麻希望看到的。
此刻的哈麻已经回到了县城的一个客栈。
跟他一起来的最少二十个人,而且都是御林军,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那个御林军头目现尚书大人回来,立刻站起迎接:“大人,官印送出去了?”
“嗯……。”
“你为啥要这样做?陈浩可是您的仇人啊,上次在大都,他打您打得那么惨……。”
哈麻一听却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懂个啥?以为我在皇上面前竭力捧他,千里迢迢送官印,是为了让这孙子官运亨通?”
“那您是为了啥?”头目又问。
“我想杀死他,但不是自己亲手杀,我要借刘福通的手除掉他!!”哈麻咬牙切齿,终于露出了本相。
没错,他就是个阳奉阴违的人,笑里藏刀,卑鄙无耻。
陈浩既然不跟他一条战线,不用问,一定是站在脱脱那边了?
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敌人的朋友同样是我的敌人。
面对敌人,哈麻会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残酷无情。
那一脚他没忘,脖子上的抓痕也没忘,他要置陈浩于死地。
“属下明白了,您的意思……想把陈浩接受朝廷官印的事儿传播出去,让刘福通知道,然后问他的罪?”
“没错,就是这样的。”哈麻捋捋胡子说:“现在你们几个立刻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让叛军知道,我相信不出几天,刘福通就会带着人马杀奔元宝山。
一旦搜出朝廷的官印,刘福通一定会围剿马家村,陈浩到时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那领闻听,大拇指一竖:“高!实在是高!大人,您这是杀人不用刀啊。”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笑了。
哈麻简直坏死了,一条毒计就是这么设计的。
果然,几天以后,整个红巾军的防区就谣言纷纷,大家都说陈浩背叛了红巾军,被朝廷收买了。
而且救过元顺帝的命,他们说元顺帝给了陈浩黄金三千两,牛羊各五百匹。
盐队下一次回来,路过大都,就会把牛羊牵回来,也会把那三千两黄金运回来。
目前的元顺帝非常器重他,还要他留在身边做官,可能会成为领兵大元帅。
别管咋说,哈麻添油加醋,有真有假,将这个消息一下子传到了濠州。
不但刘福通知道了,小明王韩林儿也知道了。
韩林儿勃然大怒,跳着脚地骂:“好你个陈浩,吃里扒外!曰你娘嘞!竟然背叛老子,跟朝廷里应外合,老子抓住你,杀了你狗曰的!”
于是,他立刻命令,让刘福通亲自带兵五千,直扑元宝山,把陈浩抓来问罪。
刘福通也很生气,带着兵就去了。
来到元宝的县衙,他一声呼喝,五千精兵将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后,这小子骑着马就冲进了衙门。
陈浩就在衙门里,而且在大堂上喝茶,风度翩翩,临危不乱。
刘福通过来把马鞭子甩在了公案上,怒道:“陈浩,你干的好事儿!”
陈浩抿一口茶问:“我咋了?”
“你自己干了啥?你不知道?”
“愿闻其详……。”
“你为啥要救鞑子皇帝的命?为啥不当场杀死他,凭你的本事,在秋围场,距离他那么近,一百个狗皇帝的脑袋也被你给取了。
还有,你为啥要做他的知县,老子哪儿委屈你了?再者,他给你黄金三千两,牛羊各五百匹,是不是真的?”
陈浩没有感到奇怪,刘福通说的全是真的。
他微微一笑,点点头说:“没错,当时那个环境,换上你,你也会这么干。”
“为啥?”
“因为鞑子皇帝戒心很重,他不相信我,那是在试探,懂吗?
他安排的那只巨雕是假的,那是在做戏。安排的刺客也是假的,同样在做戏。
如果我不那么做,一定会死,不但我死,那一百壮丁跟五十车私盐,全都回不来!
老子是为了救人啊,这一趟私盐的分成,你不想要了?运盐队出了事儿,吃亏的可是你。”
“那他给你的官印,你为啥要收?”
“废话!给你你不收啊?这是权宜之计,而且哈麻这次送官印过来,就是想借你的手杀我。
人家下个套,你个脑残就屁颠颠来了,傻笔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