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欲哭无泪,受伤的不是肩膀,而是心,心被撕裂了。
其她的姐妹一扑而上,唰唰唰,几把唐刀瞬间放在了张定边的脖子上,男人动弹不得。
她们是将陈友谅的虎豹营消灭以后迅速赶过来的。
那边的黑衣蒙面人一个不留,统统被斩光杀净。
五百虎豹营战士,其中两百被一千女兵杀死,剩下的三百死在了七姐妹跟所有女兵的利刃下。
女孩子们也全都疯了,马家村乡亲们的死,激起了她们冲天的愤怒,一个个勇猛无敌。
现在只留下一个张定边,杀不杀只凭陈浩的一句话。
雪姬跟云萝扑过来将丈夫搀起,看到男人受伤心痛地不行。
“老公,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云萝都吓哭了,抬手一抹哪儿都是血。
“媳妇……我没事……死不了,快!看看孩子!孩子啊!”此刻的陈浩记挂的只是朱棣,担心他冻死。
刚才一路拼杀,不知道有没有误伤他,真的变成残废,没法跟马秀英交代。
雪姬上去抱起了襁褓,仔细一瞅竟然笑了:“老公,他没事儿啊,已经睡着了。”
朱棣果然没事儿,孩子真的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张定边没有伤害他,反而放在怀里暖了一路,刚才丢下他,孩子被埋进了雪堆里,等于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两个大人一阵拼杀,叮叮当当作响,不但没有影响到他,反而成为了催眠曲。
“小子,你的命可真大……。”陈浩也笑了,慢慢抱过娃,贴上了自己的脸蛋。
他跟对待亲生的一样,保护他爱护他,第一是自己没有孩子,第二,马秀英的娃他都当亲生的。
“哥,张定边怎么处理?是杀是放?”徐幺妹的声音冷冰冰的。
此刻的张定边一动不动,抬手捂着肩膀,也保护了肚子。
跟陈浩一样,他的肩膀跟肚子分别挨一刀,鲜血同样流淌不停,滴答在地上,雪地都被染红了。
“陈大哥,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张定边沮丧地说道。
陈浩却摇摇头:“你走吧,回去告诉陈友谅,从今天起,我跟他的兄弟情一刀两断,以后见面就是敌人……你也好自为之,别让他做太多的坏事,早晚会遭报应的。”
“那咱俩以后……也是敌人了?”张定边问。
“是,这次屠村虽然跟你没关系,但是你参与了,我绝不会原谅杀害亲人的凶手,战场相逢,我不会手下留情……。”
七姐妹将唐刀纷纷撤回,张定边冲他拱拱手:“好!咱们后会有期,大哥可以跟弟弟为敌,但弟弟以后绝不会再对不起大哥,我让你伤心一次,绝不能让你伤心两次……再会!”
张定边说完,果然翻身上去黄骠马,趔趔趄趄走了。
陈浩冲徐幺妹瞅一眼:“你……去送送他。”
徐幺妹小嘴巴一噘:“我跟他没啥好说的。”
“不行!他最放不下的是你,你刚才又刺他一剑,否则他会很伤心的。”
“陈浩!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关心他?你的心到底是啥长的?”徐幺妹一跺脚问。
“这件事不怪他!定边兄弟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朱棣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嘛?快去!!”
“喔……。”徐幺妹不敢违背命令,上去战马冲张定边追了过去。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走远,陈浩才强撑着爬起来,被几个女兵用担架抬走了。
回到马家村,他一边养伤,一边命令大家打扫战场,将所有的尸体掩埋,为受伤的山民治疗。
整个马家村都是一片狼藉,没有了当初的繁华。
房子被烧毁不少,人被杀死不少,满大街都是白帆飘荡,满大街都是啼哭声,家家都在办丧事。
那些女兵们把尸体纷纷收拾起来,送到了各家各户,然后来收拾满是血迹的街道。
最后,她们又帮着大家修缮房屋。
百姓加上战死的女兵,死去了差不多近千人,马家村遭受了自陈浩当上巡抚以后的第一次灭顶之灾,一点也不次于当初的蝗灾跟旱灾。
村子里刹那间显得冷冷清清,大街小巷看不到人了,只有痛苦跟嚎啕从每家的窗口里传出,飘在上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陈浩在屋子里听着哭声,知道村南的荒地里一晚的时间要添加几百座坟头。
他恨得咬牙切齿:“陈友谅!我绝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心里拿定主意,只要伤口好转,立刻奔赴九江,先把姓陈的打个半死,然后剥皮抽筋……。
张定边离开马家村,打算返回九江城,徐幺妹真的来送他。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男人在前面走,女人在后面跟。
小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又经过一番鏖战,没走出多远就眼前一晕,从马上栽倒在地上。
徐幺妹根本不想救他,但陈浩吩咐过,决不能丢下他不管。
于是,女孩上去用脚踹了他一下问:“喂,你死了没有?”
张定边一动不动,嘴唇青紫,劳累加上失血过多,让他疲乏至极。
而且他烧了,浑身颤抖。
女孩没办法,只好蹲下,帮他包扎伤口。
每一个特种女兵都配备了应急针线包,这种装备也是陈浩设计的,而且让她们随身携带。
现在哪儿都在打仗,战争一触即,天知道啥时候受伤?
陈浩把管理21世纪特战队员的方法,全用来管理盐队跟女兵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