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从噩梦中醒来,外面已然是天光大亮,门外没有任何的声息,旁边的好友似乎也还没起身。
我下了床船上了那双就草鞋,虽然起了身但是仍旧有些困倦,眯着眼睛穿上了半旧的草鞋,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船舱里的腥味不是海腥味儿,而是——
我站起身看着对面床铺上的好友,他的眼睛睁得滚圆,衣服的上半身盖在肚子上,两只胳膊裸露在空气中,手腕上有两大块啃嚼的伤痕,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看着依旧开始满满腐烂的好友,身体又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昨天夜里他就自己咬断了自己的血管,任由自己的鲜血流淌在他自己的身体上床铺上和地板上。
我半梦半醒之间丝毫没有察觉到好友已经身亡的事情,而是满怀心事的睡到了今天清晨。
“两位鱼客不知道起身了没有,我家主子可是等着两位的好消息呢!”门板被人敲响了,船老大的声音从门板外传了进来。
我木然的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板,船老大的脸上带着倨傲的神情站在门外。
“不是两位了。”我抬起眼睛和船老大对视着。
船老大的声音带着不屑之意:“怎么了?难不成人还跑了?”说着用力的推开了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船舱里。
我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不多时就听见船老大的声音:“这是什么!!!”
我闭了闭眼睛走了过去:“您看见了么,这人已经死了。所以今天只我自己去捕鲛人。要是不成的话,估计我只能比我这好友死得更加凄惨吧?“
……
“鱼叔!”
我正听得入神,我爹在另外一条渔船上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在我耳边,吓得我浑身一抖。
鱼爷看见我那个样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猴娃儿莫怕。”
鱼爷说完之后站起身,对着我爹挥了挥手,我回头看过去我爹招呼着鱼爷过去。当时我年纪小脾气倔,就扯住了鱼爷的衣摆,不让鱼爷过去。那个故事还没讲完,我可是不甘心。
见我这样倔强鱼爷也没生气只是温声说道:“猴娃儿听话,等会儿鱼爷回来给你讲。”
我心理在不乐意也不能和鱼爷耍脾气,只能松开了手让鱼爷去我父亲站着的那条船。
——
冯睿听完船老大的故事,手指在书脊上不停的抚摸着:“侯大哥这故事怕是没讲完?”
船老大扯起身上的褂子扇了扇风:“自然是没有讲完,后面还有挺长的。其实这种故事真的是一抓一把,海上日子无聊也没有什么乐趣。跑船的人打渔的鱼客们,就会将一些听起来玄而又玄的故事来相互娱乐,有些是真有些是假,其实也就是听完就过的事情。”
“就像是这鲛人吧,你要说他没有,任谁也想不出这种东西来编故事。你要说他有,也没有什么人见过他。都是传言而已,说得多了就变成了故事,故事传的久了也就成了传说。”
冯睿看着皮肤黝黑的船老大,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言语。
船老大还想说着什么,平时跟在船老大身边的小哥跑了过来:“老大,过去看看吧,船舱好像有点漏水了。”
“怎么漏水了?这次出来之前不是刚刚大修过,这群杀千刀的补船人真是会糊弄人,这才几日就破了!”船老大听见船舱漏水也顾不上继续和冯睿聊天,急匆匆的和冯睿说了声抱歉,起身去了船舱里。
冯睿看着阳春三月大好的阳光有翻开了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