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用那杯水吃了两颗药。
下午一点多航班抵达云凌,在北京呆了两天都是阴雨连绵,可云凌却是个艳阳天。
常安走出航站楼的时候都忍不住用手遮了一下眼,整个人被强光刺得恍惚了一下。
想起来了,难怪去年在北京饭店电梯门口见到孙正道的时候觉得他面熟,原来小时候薛冰曾带她去北京三人一起吃过饭。
常安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用手撑住旁边的柱子……
后面两天常安一直在高烧中度过,大部分时间都浑浑噩噩地在睡觉,但醒了也知道起来找水吃药。
她并不是会故意作践自己的人。
第三天她精神好了一点,烧也退得差不多了,但整个人还是蔫蔫儿的。
王阿姨过来打扫卫生,见她独自站在厨房烧水。
“太太,您回来啦?怎么几天不见脸色差成这样?”
常安笑笑:“有点感冒。”
“生病了?”
“嗯,病了两天,不过已经快好了。”
她倒了半杯开水离开,走到客厅刚好跟进门的周勀碰上,他手里拎着一只行李箱,风尘仆仆,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距离在北京那晚已经又过去了好几天,这几天他们也并没联系。
“回来了?”
“我过来拿几件衣服。”
他拎着箱子上楼,王阿姨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等人到了楼上,她才敢凑到常安身边,问:“您和先生吵架了?”
常安摇头:“没有!”
他们之间要是能吵架就好了,至少也算一种情绪,可是却偏偏选择了这种最冷漠的方式。
王阿姨一脸好奇,似乎还想继续问,常安喝了两口水,把杯子搁桌上。
“我出去一趟!”
周勀简单收拾了一点行李,拎了箱子下楼。
王阿姨从厨房跑出来,“先生,您这是要出差?”明知故问,周勀也没解释,嘴里含糊应了一声。
“那吃完午饭再走?”
“不用了!”
他将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
“她人呢?”
“您说太太啊?她刚出去了,也没说去哪,不过我看她没拿包,估计就附近逛逛。”
周勀紧了下箱子的拉杆,走到玄关处,又看了眼有些空落的屋子,终是回头开了门出去。
常安其实并没走远,只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张长椅坐着,好在四周都种了许多树,大晌午的晒不到什么太阳,只是四下无人,除了夏日特有的蝉声和蛙叫声之外,这个夏天的中午竟显得特别安静。
大约二十分钟后终于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从路口转过来,刺眼光线在车身黑亮的漆面上滚了一道光,光线刺眼,常安低头躲避。
走了啊,这次是真的走了!
等车子开出小区,常安又顶着大太阳走回去,到家感觉后背都了一层虚汗。
王阿姨正在一楼客房打扫,听到开门声见常安回来了,站门口冲她喊:“先生刚走,需不需要给您做午饭?”
常安不吱声,身子僵僵地上了楼梯。
二楼,衣帽间的男士衬衣少了一大半,但西装和大衣还留了很多,大概是夏天吧,他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
常安把柜门关上,走回卧室,却见梳妆台上压了一张纸条。
——“厨房咖啡机上面第二层的柜子里有急救箱,里面有温度计,还有一些常备药,烧退之前别喝酒,保重自己!”
常安脑子里突然浮现他压低身子趴在这写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