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寒忍不住道：“我们日后是要回到关内的，在关口时，不是大汉血统者，不允许进光禄城。”

“放心。”驼背老者恳求道：“尊敬的少主，我们一家都是大汉血统，大汉的长相，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要有您的身份带领，她就逃出这片关外的地狱了。”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充满了期望，我有些不忍：“既是这样，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吧。”

“多谢少主，多谢，多谢了。”

于是，我们一行多了个秃头小乞丐，抬着两具匈奴的尸，牵着两匹新缴获的骏马，连夜返航。

在我们刚离开村子，不远的路上，闹鬼了。

一个干枯驼背的身影，出现在路上，暗淡的月光之下，冷风之中，看的格外慎人。

“谁呀！”宫殇装着胆子叫唤，其实吓得声音都变了。

干枯驼背的身影转过身，竟然是玄师！

“见过玄师，见过玄师。”我们纷纷跳下马车。

“您老人家怎么来啦？”宫殇嘀咕声问。

玄师道：“昨天，只有你没上交行程文书，我就知道，你们铁定是走远了。”

“额~”宫殇呆了下问：“只有我，大傻牛呢，你交了？”

我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我家王燕准备了好几份行程文书呢。

玄师又道：“你们以为，给了那些村民银两，他们就能活命吗？”

恶寒~玄师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宫殇胆子最大，连忙问：“玄师，那怎么能救他们呀？”

“杀！”玄师声音冷冽：“去匈奴的粮草地，杀了剩下的20个人，把尸体留在匈奴的营地，那村子的人，才能活命。”

事是这么个理，现在我担心的是，我和欧阳若冰的谈话，这位玄师是不是也听了去？

“那就杀！”玄洵第一个道：“玄师，如果您知道那粮草营地，请给我们指一条方向，无论那里有多少匈奴，我去杀。”

“我也去，我们也去！”一时之间，众伙伴们自告奋勇，争相踊跃。

咻！

一声清脆的哨音之后，田间飞奔而来一匹马，玄师飞身上马，身姿依旧凌厉矫健：“跟我走。”

唉~那就走吧。

乌漆墨黑，现在是两更天还是三更天，我都有点困了，又想到去杀人，我心底呈现浓烈的不情愿。

坐在马车边缘，我又看见了那两个死掉的匈奴，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对死人也不是那么怕了。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以后了，这世界也没有鬼，大汉和匈奴自古以来都是你杀我，我杀你，这就是这个世界吧。

或许，我也可以做到。

路程比我想象的要近，那只是一个驿站，就像是我们五枢官道上的一个驿馆，里边住着20来个匈奴。

“上吧，我帮你们略阵。”玄师道。

“好好好好！”众同伴个个身先士卒，即便是鹿寒也冲锋在前。

这种时候，唯独我的脚步还没有迈开。

玄师注意到了这里，道：“如果付出是必须的，杀伐，只为了斩断可能生的痛苦。”

白天，古门村那么多奴隶百姓，那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因为我和小郡主的任务，他们可能背井离乡，可能饿死，也极有可能被报复的匈奴杀死。

而现在，只要我们杀死这个驿馆的所有匈奴，即便匈奴报复，也不会关注到古门村。

再想到那个驼背老者，最后将小孙女交给我时的不舍。

我，是不是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