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出来,现在能够和她远走高飞,对于乔言讷来说,便是此生不悔的一个决定。
与此同时,远在中国中海的“那张纸的另一面”,另一个“刁冉冉”,却远远没有她的双胞胎姐姐那么幸福,那么愉悦。
刁氏的税务出现问题,甚至连带着她的公司都无法正常运转,每天还有大批记者堵在公司的门口,连员工都无法正常上下班,他们苦不堪言,怨声连连,已经没有心思工作,全都在投简历、找猎头,或者干脆去网上买病假条,请假去面试新公司。
公司成了一盘散沙,而刁冉冉最为信任的两个下属还不在中海,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吉诗雪和安吉丽娜从国外急召回来。
毕竟,机会难得,两个人又一向勤奋工作。就算是以后公司真的不存在了,她们能去外面见识一下世面,对自己的事业也是好的。
一想到“硫觅”可能真的会在自己的手中|出事,刁冉冉就感到无比的内疚。
她想说,自己虽然没有义务一定要把公司做大做强,可是,公司要是毁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几天你就不要去公司了,外面都是记者,万一他们听到了什么,集体兴奋,一见到你,蜂拥而上,踩了绊了,出事了怎么办?”
战行川蹙着眉头,完全不同意刁冉冉再去公司了。
她无奈,这种时候,最需要自己去公司坐镇,然而情况特殊,她也不敢冒这个险。上一次,在刁氏总公司的门口,刁冉冉已经见识过那些记者的可怕之处了,虽然,她也理解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工作才那么拼命的,不过,万一她生什么意外,那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好,我不去了。除非……”
她想说,除非生了什么我必须出面的事情。
“没有除非。就连白诺薇都跑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那位岳父大人也真是沉得住气,居然到现在都不肯回国。他说,要是没有法院的传票,短期之内,他不会回来了。要是有什么处罚,他也认了,反正公司里现在没有什么钱,实在不行,就让银行拿去拍卖,宣告破产好了!”
战行川一脸的无能为力,安抚了几句刁冉冉,然后出门了。
她怅然地在梳妆台前坐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自从一年前,她无端变成了刁冉冉以后,她几乎从未怨恨过她的姐姐,虽然,也偶尔会怪她太任性,太疯狂,可是毕竟血浓于水。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是真的恨她!
这一切都不应该是自己面对的,这一切也都不应该是自己承受的!
如果不是她的偷龙转凤,自己现在最多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家里破产的可怜虫,不管继母阮梵有没有死,有没有生下孩子,她起码都能够凭借双手,自食其力,不至于饿死。
而现在呢?她虽然能继续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是和一个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在这种强烈的愤怒和无助情绪之下,刁冉冉忍不住手一挥,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用力推到了地上,泄着心头的火!
卧室里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梳妆凳上站起来,蹲下|身,想要捡起地上的那一堆碎片。
“咝!”
手一滑,她的手指指腹被其中一片碎玻璃的边缘滑到了,泌|出一滴小小的血珠。
刁冉冉只好快速缩回手,把指尖放进嘴里,慢慢吮去。
她忽然冒出一种新的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生一样。就在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起,刁冉冉挣扎着伸出手,一把抓起来,接听电话。
米雪儿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她几乎是捏着嗓子再说话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慌的。
“刁、刁小姐!出事了,出事了!公司的产品出事了!”
刁冉冉一皱眉头,大声道:“你把话说明白了,公司那么多产品,到底有什么问题了?”
在她的概念里,所谓的产品出问题,不过是哪个商场要提高租金,公司无法承受,不得不临时撤柜,或者哪个代理商要减少进货量,进而想要拿到更便宜的进价,再或者是零售商的客户那边怀疑产地和批次之类的,反正都是一些琐碎又烦人的事情,不过倒也不至于难以调解。
不料,米雪儿连声说不是,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你连话也说不明白了吗?”
刁冉冉有些气恼,如果现在是吉诗雪在公司,最起码她能够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被她这么一吼,刚毕业的小姑娘被吓得不行,大哭着说道:“有个女的……有个女的的家属,非说是用了我们的面膜和彩妆……死了……还把尸体抬到我们公司楼下了……我们刚报了警……”
刁冉冉懵了,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阵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