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刁冉冉才意识到身边那个穿着无菌服的人是战行川。
如果是以前,刚从鬼门关前逃过一劫,生下了孩子,又见到了丈夫,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极而泣,感到幸福。但是,此时此刻,在看见他的那张脸的时候,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的确,他是一个丈夫,同时,他也是一个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过轨的丈夫,一个当着妻子的面和初恋情人卿卿我我的丈夫,一个亲眼看着妻子被推下楼梯的丈夫。
“你怎么样?”
见她似乎是清醒的,战行川一脸焦急地问道。
刁冉冉唯一的回应是把脸稍微转过去,闭上眼睛。
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如果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令人指,她根本不会亲自前往他的公司,和他当面对质,更不会被虞幼薇设计,推下楼梯。
全身的血都快换了个遍,还差点儿被切除子|宫,孩子早产,体重超轻,这些痛苦,都是他们赐予她的。
“我还没去见孩子,我怕你出事,一直守在手术室的外面。”
见刁冉冉不理会自己,战行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说了这么一句。
或许,他是想要告诉她,在他的心里,她比孩子更重要,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孩子就不顾女人的狠心男人。在还没有确定她脱离危险之前,他不会贸然离开,去看孩子,把她抛之脑后。
然而这种话对于一个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刁冉冉的嘴角动了动,意识逐渐涣散,睡着了。
战行川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她的任何回应,他绕到床的这一边,才现她睡着了,这才无奈地离开了病房,脱掉无菌服之后,直奔婴儿保温室。
隔着玻璃,他看见护士正在给一个小得很像猫崽子的东西在喂奶。
他反复辨认了好久,才确定这个红彤彤皱巴巴的东西应该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在这个时段,整个医院的新生儿只有一个,就是这个三斤六两的早产男婴。
战行川回忆了一下,据说,自己出生的时候是六斤六两,也就是说,他的儿子只有他当时的一半左右的重量。
这么一想,他既后怕,又难过。
唯一庆幸的是,孩子出生以后,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确认他的心肝肺等主要器官暂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太小太弱,而且呼吸道和消化方面有些脆弱,需要在保温室住上至少二十天,再做检查。
钱,对于战行川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只是怕,有的时候,即便有钱,也救不回命。
一转身,他看见虞幼薇站在保温室的门口,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我问了值班医生,他说孩子暂时还好。”
她走过来,轻声说道,然后转过身,和战行川并肩立在玻璃后面,看向里面的孩子。
保温室里有若干个保温箱,里面躺着各种早产或者患有先天疾病的婴儿,他们大多都在酣睡,也有极个别正在睁大着双眼,抱着自己的手脚玩着。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好端端的,她忽然会掉下去呢?”
战行川拼命回忆着,不过,由于事太突然,他现关于那一段,自己的大脑居然是一片空白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虞幼薇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该掉下去的人应该是我,是吗?”
他皱眉,冷声道:“你怎么会这么说?无论是谁生了意外,都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你还是她。我只想知道,你们两个当时明明好好的,怎么一眨眼,你就说她推你,结果她自己还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