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寿王抬脚迈了进来,大老远的就听见哭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女眷来做超度法事的。
朱囡囡正欲哭诉一番,可是一见到他身后的慎微,立刻就噎住了。这也提醒了她,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寿王的王妃,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朱囡囡一下子就止了哭,“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寿王对她这么快的变脸有些莫名其妙,“斋饭。”
两人用过斋饭后,到了后山散步消食,却现不远处有一团乌云凝聚着。
寿王微微皱眉,喃喃道:“莫非又要下雨了。”
“不是吧?”朱囡囡翘看向远处,观察了一下道,“应该是阵雨,不会有大雨的。”
“你确定?”
“放心吧,这一看就是阵雨啊,下过就没有了。”
事实证明,这朱囡囡就是个半吊子。
刚开始豆大的雨滴落下的时候,两人躲到亭中避雨,朱囡囡是这么说的——
是吧,阵雨都是这样,很大一阵,一下子就过去了,跟天上撒豆子似的。
一刻钟后,雨还在下,愈下愈大,朱囡囡是这么说的——
是吧,有时候有些阵雨会下得比较久,但待会儿就会停的,没关系,我们再等等。
一个时辰后,倾盆暴雨。
两人立在亭中央,泼进来的雨水将寿王下半身都打湿了,朱囡囡个子矮,直接湿到了腰身上。秋雨伴随着凛冽的秋风,她冻得瑟瑟抖,连打了两个喷嚏后终于老实巴交道:“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要不我们回去吧?”
“等蓑衣到了再说。”寿王负手而立,迎着风雨道。
慎初之前取了一把伞过来,可后来看雨势过大,又回去取蓑衣了。
“我等不了了,我肚子痛!”朱囡囡蹲下,缩在他脚边,许是因为冷到了,她竟然第一次觉得小腹隐隐作痛。
寿王低头,便见她依偎在自己脚边,像个团子似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微微皱眉,忽而想到了什么,凝神一嗅,果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朱囡囡扯着他的袍角,委屈巴巴道:“我癸水来了,等下要血流成河了。” 反正他也当过女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
“我肚子真的好痛啊!”朱囡囡感觉都快蹲不稳了。
半晌,寿王往前一站,蹲下,“上来!”
要不是看这天色像是要打雷了,他才不背她。当然,他也动了那么一点点怜悯之心。
朱囡囡连忙爬上了他的背,哇,好温暖的感觉。
“打伞啊!”寿王道。
朱囡囡忙撑起了伞,寿王就这么背着她踏入了暴风雨中。
暴雨随狂风变化着方向,这会儿风从后面吹来,雨打在朱囡囡背上,朱囡囡便悄悄地将伞往后移了移。
可是不一会儿,前面又来了一阵狂风,寿王第一次体会到了冷冷的冰雨往脸上胡乱地拍的感觉,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流,他沉声警告道:“做人不要这么自私。”
朱囡囡撇撇嘴,万分不舍地将雨伞往前移了移。
“挡到眼睛了。”
朱囡囡又忙将伞往上移了移,可是风太大,雨伞一下子就被吹开了,亏得朱囡囡死死拽住,雨伞才没被风吹走,但朱囡囡还是跟着寿王一起体验了一回被雨狂打脸的感觉。
情急之下,伞一直打不起来,朱囡囡只能歪着头躲到了寿王脑后。
被暴风雨狂打脸的寿王:“把伞给我撑起来!”
于是,两个撑了伞仍被淋成落汤鸡的人就这么回到了后院厢房。
朱囡囡从寿王背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湿漉漉的像只水鬼一样,连打了三个喷嚏。因打得太用力,身上的水直往寿王身上甩。
寿王像看到瘟疫病人一样连连后退。
很快,两人各自去洗浴,又喝了姜汤,朱囡囡的姜汤里另外加了红糖。
喝完红糖姜汤后,朱囡囡躺在榻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娘每次来癸水都像是跟要了她半条命似的,原来是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感觉,不想叫,不想哭,不想喊,就想呻-吟出声。
寿王也洗浴过了,身上舒适而温暖,他来到榻边坐下,平和道:“本王问你个问题。”
朱囡囡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抓住了,对方要你透露本王身上的一个秘密,你不说就对你用刑,那么你是招还是不招?”
“当然是招啊……”
寿王看了一旁立着的慎微一眼,一副“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就连来癸水这点事都能无病呻-吟成这模样,要真出了大事她能扛住?
“不过我会告诉他们,等打完雷后我再全部告诉他们,到时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朱囡囡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