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
傅司打心眼里不想找那些男医生过来,但又担心,于是马上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可一凑近就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呜咽声。
“妈,别赶我走……我会乖乖的……”
“别赶我……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你别走……”
那每个字都带着最卑微的恳求,让他浑身一僵。
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宴九。
从第一次见面时候开始,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笑,有狡黠得逞时的笑,有洞察一切的笑,更有算计别人的笑,总之她永远都是无往不利,越挫越勇。
哪会有现如今这般低声哀求。
一想到这里,傅司的心头只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同窒息一般。
他唇紧抿着,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哄道:“不会,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走。”
这话似乎很有效,怀里的人竟然神奇般的安静了下来。
她长长的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因为高温被烧的有点干,被子一直遮到下巴,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看起来格外的乖顺虚弱。
傅司就这样陪了整整一天,给她吃药,用冷水敷到额头,一直折腾到了晚上九十点,她总算一身冷汗了出来,体温逐渐归于稳定。
在确定宴九真的已经完全退烧以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因为这里毕竟是宴家的主宅,而且早上还闹了这么一场,傅司也不敢再逗留太长时间,怕对宴九影响不好,所以就收拾了下就下楼,打算找个佣人陪夜。
可让他没想到,楼下早已经关灯没人了。
也就是说,早上那场闹剧根本无人搭理?
傅司马上走到厨房看了看,现根本没有留任何吃的!
这群混账!
明明知道宴九一天没下来吃饭,竟然不仅不亲自端着饭菜上楼,还如此怠慢!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不是他亲自在门外看守着,宴九大概冻死在浴缸里都没人知道!
傅司强忍着心头的涩意和愤怒,煮了一锅白粥,顺便又敲了个蛋,放了点青菜。
等出锅时,他又怕楼上那位生病挑食,没胃口吃,又滴了两滴芝麻油提提香,然后趁热放在了保温桶里端了上去。
反正也没人过问她的死活,索性傅司也就不走了,坐在床边守着,连闭眼都不敢闭,一直默默盯着。
直到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傅司连忙问道:“醒了?感觉如何?”
宴九只觉得头疼欲裂,嗓子如同冒火一样,“疼……”
傅司看她小脸苍白,还皱着眉喊疼的样子,马上把早已温好的热水递了过去,“喝点水,润润嗓子。”
宴九的确这会儿嗓子疼得厉害,也没有犹豫,大口大口地将整杯水喝完,这才感觉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怎么样,现在舒服点了吗?”
“不舒服,鼻塞,头疼,嗓子哑。”
“没继续烧下去烧成肺炎已经很好了。”傅司没好气地说完后,又把早已准备好的米粥倒了一碗出来,“来,喝点东西,不然都没有办法吃感冒药了。”
“能不能先洗个澡?”
宴九感觉自己浑身黏糊糊的,难受的要命。
“先吃,再洗澡,身上有点能量也不容易再着凉。”
“你煮的?”
傅司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那群人哪里会给我煮粥。”
“味道怎么样?”
“吃不出来,鼻子塞了,没味觉。”
“多吃点,有了抵抗力,很快就会好的。”
宴九乖乖点头,呼噜噜地就把一碗菜粥全都喝下了肚子。
有了粥垫着,身体多少也恢复了点力气。
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准备去洗澡,结果……
胸口突然凉飕飕的。
而坐在床边的傅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瞬间僵在那里,像是傻了眼一般。
宴九当即低头一看,然后才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
而且没穿衣服也就算了,那松垮的浴巾竟然正巧掉了下来……还是当着保镖大人的面!
呃……
这就好像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