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下手极狠。
再也没有刚才那一个意外时脱口而出时的手下留情,而是一刀下去,直接扎进了傅司的肩膀上。
血流如注,他的黑色西装上马上晕出了一片深色。
宴九眼里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毫不犹豫地就重新将匕拔了出来。
血再次涌了出来,甚至那股血腥味也慢慢弥漫开来。
站在那里的傅司的眼眸渐深,深邃如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而宴九也同样看着他,只是眸子里冷冽如刀。
她甚至在傅司的注视下,没有任何的迟疑再次将匕往他的肩上扎去。
又是一刀下去。
他依旧没有半点躲闪。
空气间,那股血腥味变得越的浓重了起来。
宴九见他是要和自己杠到底了,眼底的杀意再次骤起,第三刀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狠狠扎了下去。
这一刀下去,匕直接扎透了傅司的肩膀。
然而,傅司还是目光平静无波地站在那里。
就好像她哪怕一刀扎进他的心脏,他也甘之如饴。
宴九觉得他有病。
神经病!
是个疯子!
宴九被他这样的无动于衷彻底激恼了,她猛地暴起,一把揪住了傅司的衣领,把人推到墙边,用手肘抵住他的喉结,低吼道:“你为什么不反击!”
她可以和人厮杀、搏斗,然后手起刀落间将其杀死,而没有半点愧疚和心软。
但是却无法对于一个对自己没有敌意的人下手。
是的,没有敌意。
这个男人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敌意。
他目光平和,甚至在看向自己时,眼底深处有缱绻的意味。
他这分明是拿命想要博一把。
就为了那个他口中所谓的认识的人。
宴九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是他认为的那个人。
毕竟自己的脸他都没见过,凭什么这样认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样斩钉截铁的为那个人如此豁出命去而纹丝不动任人宰割的样子,宴九心里头莫名的不爽。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边没有这样为自己豁出命去的人吧?
从她醒过来之后,她就一直都一个人在踽踽独行,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所以看到这个男人为了那个人如此奋不顾身的样子,她羡慕,却也……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
她嫉妒那种被人舍生忘死的保护。
因为她没有。
“舍不得。”突然,被压制的傅司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刚才被这么猛地一撞,伤口砸在了墙上,那尖锐的疼痛终于让他不有蹙了蹙眉,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喘息。
宴九听到这话,心里那股无处泄的火气让她眼底的寒意越的重了,“可惜,我舍得很。谁让你认错了人呢,那是得付出代价。”
说着,她握紧匕反手就要一刀。
但才刚准备动手,就听到身前的人低沉地说:“你是她。”
宴九手一顿,抬眸,嘴角冷冷地勾起,“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她。”
“凭你的声音,是她。”
这话让宴九的笑微微僵住了,继而眉头紧蹙起来。
怪不得刚才他莫名其妙地让自己说一句话也成。
当时她还觉得这人是有病。
没想到,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你听得出人的声音?”她问。
傅司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说道:“我听得出你的声音。”
宴九轻嗤了一声,“这世上声音相似那么多,甚至可以刻意模仿,你听得出什么!”
她还以为这人真的那么厉害,能够分辨的出每个人的声音。
“就算有千千万万个刻意模仿的声音,我也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这时,傅司沉沉地问道。
宴九不知道他嘴里说的那个“她”到底是男是女,但私心里觉得是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