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再说话。”
“不穿,就不能说话呗?”
“是的。”
“池月,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你这是要干嘛?”
“这个账,我们等下再算。现在的问题是,你别冻感冒了。”
“怕我冷么?这还不简单——”乔东阳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突然露出一个她极为熟悉的坏笑,拉起她的胳膊拖到床边,二话不说,掀起被子倒了下去,然后把两个人用被子一盖,舒服地叹口气,“……终于又睡在这里了。真香。”
“!”池月咬牙,“乔东阳……”
“我不冷了。你可以说话了。”
“你这人,怎么还这样啊?”池月对他无可奈何,可又实在是担心他。拼着一口气,不得不拖住他的衣袖从他腋下爬起来,“你这个事,你想好怎么解决了?”
“明天再说。”乔东阳阖上眼,很累的样子,“我想睡一觉。”
“……”
“我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池月。”
他声音清凉,平静,像在诉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只是池月知道,这话里,全是他这几句话吃过的苦。
池月僵在他怀里,打量着他,好半晌没有动。好一会,等他没了动静,她才慢慢下床去打了盆水,拿了干净的毛巾,轻轻替他擦干净脸,然后叹息一声,为他盖好被子。
逆着光,池月肆无忌惮的盯住他。
很久很久没有说话,空间寂静一片。
池月看着他清瘦的脸庞,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嗤着心,突然看不下去了,眼眶一热,泪水突然就滑落下来,落在被子上,她抹了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声音,但鼻腔里浓重的呼吸已是掩藏不住。
为免他现,她捂住脸,把自己埋入掌心。
“池月,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我吗?”被子里的男人突然说。
池月吓了一跳。
她以为他是睡着了,原来并没有。
这家伙……
幸好他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要不然,她该怎么隐藏脸上的泪?
“会。”池月沉默片刻,声音仍有浓重的鼻音,“但是我不希望你逃避。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不论是多久,我都会等你……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乔东阳:“……”
他慢慢睁开眼,深邃的眸子,有血丝,但目光很亮。
“我的案子已经解决了。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予起诉。需要看证明吗?”
池月猛地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太过惊喜,意外之极——
足足有十秒,她没有反应,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乔东阳。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乔东阳不满意了。
“可是权队……”池月想到权少腾的话,不过,还没有说完,又想到权少腾的为人。他惯常是这样的一个人,会一条似是而非的短信逗她也不奇怪。
“权队真是能把人吓死!”
池月心头郁结了几个月的那口气,终于长长地吐了出来。
不待乔东阳说话,她主动地趴过去,抱住了他,“太好了。乔东阳。太好了。都过去了,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她已经激动得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心情,
可是,乔东阳却很平静。
他慢慢抚住她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没有过去。”
池月一愣,“嗯?”
“乔正元从我身上拿走的,我都得拿回来。”
乔东阳的声音冷漠而低沉,没有半丝戾气,但一字字如若冰霜,凉得池月神经突突一下,望着他好半晌没有说话。
最近这阵子她忙着月亮坞的事情,董珊也很少来消息和她交流,而且,关于乔东阳财产这部分,别人不告诉她,她就从来不问,一是为了避嫌,二是家庭环境决定了她不会知道乔家内斗的残酷性和那一笔巨额财富的数额。
听乔东阳说起,池月这才慢吞吞问起,“现在怎么样了?”
乔东阳一双眼睛漆黑幽深,看了她许久,说:“我一无所有了,池月。”
一无所有?
乔瑞安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池月对乔家内部的事情,不太能理解,望着乔东阳没有作声。
“怕吗?”乔东阳轻轻捋一下她的头,将垂落的几根顺到她的耳边,似笑非笑地摸了摸她的耳垂,唇角凉凉地撩起,“我记得有人说过的,她会养我。”
……
“池、月!你是真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这样穿?”
“嗯?是乔家破产了吗?”
“…是啊,乔家破产了,你养我吗?”
“好啊,我养你啊!”
……
“傻子,你在笑什么?”
“我这么败家,要是有一天真的穷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养你。”
……
两个久远的画面,就那么容易的跳入脑海。池月没想过一时戏言,会有成真的一天。愕然一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应该是吃不了多少的?填个肚子没有问题。”
熟悉的笑,如在耳边。
那时是缠绵的味道,现在却只有酸楚。
乔东阳看她许久,“池月,我现在再来找你,是不是特无耻?”
“为什么这样说?”池月吃惊。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不够资格睡在这里。”
“乔东阳,你能睡在这里,从来不是因为你曾经拥有过的那些。”池月勾了勾唇,突然捧住他的脸,压下唇,“其实没有了也好呢。往后我俩一起种树吧,农民伯伯最可爱。”
乔东阳眼圈一红,慢慢将她拉入怀里,“谢谢你,我的池小姐!”
……
……
------题外话------
最近没有评论区,简直像玩单机啊,写得太“纯粹”了,感觉好孤独。
我想我的女盆友们,但是有种被抛弃的错觉——嗯,是错觉,毕竟你们都不是我的女盆友,在你们的爱情故事里,我是个路人……所以,做你们男盆友,我应该是没资格了(伤心哭晕在厕所),不过,做你们哥,应该是够格的(深情凝视——憋说话,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