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在家里准备烧烤的食材,偶尔又去塘边遛哒一圈,看他们有没有钓到鱼,能不能用来烧烤。
这来来去去的次数多了,邵之衡就免不了笑话她,“你怎么像只兔子似的,你这跑来跑去,是怕我把你男朋友推池塘里去喂鱼?”
池月抬抬眉,一本正经,“瞎说什么大实话。”
“……”
“哈,你们钓吧,我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啊,千万不要空手而归。”
她不好意思再往跟前凑了,不过,隐约也感觉出来,两个男人肯定是有事情要谈,而不是单纯的钓鱼。
池塘边,乔东阳和邵之衡一左一右倚在躺椅上,头上放了个遮阳伞,他们还戴了渔夫帽,看上去十分悠闲,声音听上去也懒洋洋的。
“乔总,我考虑过了,我决定借钱给东阳科技。”
乔东阳转头,“我也想好了,决定接受你的投资。”
他用的是投资,不是借债。
邵之衡慢慢转头,看着他,“怎么突然想通了?”
“你是池月信得过的人。”
呵!邵之衡笑了起来,“这是我们之间的生意。不要把女人扯进来做为考虑的因素。”
“你一定要让我说,你是最适合的投资人?不,有比你更合适的,我也拒绝了。”
“可你也拒绝过我。”
“我为什么拒绝你,你心里没数?”
邵之衡耸耸肩膀,“你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
乔东阳冷笑一声,把鱼竿拉起来,一看是空竿,上好鱼饵又甩下去,“我知道你喜欢池月。而她也不排斥你,对我来说,你是个威胁,所以我并不愿意你靠近她。”
“可是她不爱我。”邵之衡笑,“这样你可以放心了?”
乔东阳望过去,目光深深:“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吃得下吗?”
邵之衡皱了下眉头,“百分之二十,我可以,但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够周转?”
“我会再想办法。”乔东阳望着湖水,“我能接受你,就可以接受别人。”
这是他的妥协。也是他的精明。介于男人间不可描述的某种骄傲,邵之衡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做小人让池月瞧不上。因此,邵之衡是很安全的投资者,即便他的资本入注,东阳科技仍然牢牢把控在乔东阳的手上。
“官司有胜算吗?”
邵之衡投了这么多钱,当然也担心风险,他是个商人,投资东阳并不像乔东阳认为的那样,完全看在池月的分上,而是他对东阳科技做过全面的了解,认为乔东阳和他的科技公司,是绝对的潜力股,在这个时候注资,就像进股市抄底一样,有风险,但赚了就是金钵满盆,还能让乔东阳欠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邵之衡:“我有相关方面的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
“不用了。”乔东阳眯起眼,“我可以搞掂。”
邵之衡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年轻人,目光平静,唇角微微带笑,“我相信我的眼光。”
乔东阳转过头,“你不会失望的。”
……
官司旷日持久,乔正元想尽了一切有可能的办法在采用拖延战术。可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他心虚。他知道他极大可能会输。但这不重要,只要官司拖延的时间足够久,一审完了还有二审,二审完了还有终审……耗上一年两载,东阳科技无法融资贷款,到时候,他再找个套牌公司低价收购,乔东阳就入土为安了。
乔正元算盘打得很精,可是,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胆大包天,投资权属不清的东阳科技。
除了邵之衡的衡天实业认股20%外,郑西元的昊光传媒,还有乔东阳牌局上赢回来的三个朋友——纪逸凡,齐骅、吴凯三人,各自代表自己公司认购了5%的东阳科技股权,活生生就把东阳科技盘活了。
乔正元得到消息,气极败坏,在办公室大雷霆。
当天下午,衡天实业,昊光传媒,还有另外三家公司都收到了乔氏集团的律师函,他们以乔东阳无权代表东阳科技接受长期股权投资为由,要求他们马上解除与东阳科技的合作关系,否则就是侵犯了乔氏集团的权益,几家公司都将作为被告被送上法庭。
这是一种施压。
做生意的人,难免会惹上官司,但如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官司缠身。
乔正元认为他们会妥协。
可是,衡天、昊光几家公司都顶住了压力,认为自己的投资行为合情合理,拒绝了乔氏的无理要求,愿意走法律途径。
当然乔正元也没有客气,公司法务去交涉了几次,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气急败坏的找律师要上告。
……
商场如战场,风云变幻。
媒体对这件事用了无数夸张的语气进行报道,闹得人尽皆知。
为此,几个投资伙伴在皇冠又聚了一次。
按郑西元的说法,是庆贺。
庆贺什么呢?
“孤胆英雄,有没有这个感觉?”郑西元喝了点小酒,语气就有点飘,还有一点小得意。
“凭我小小昊光,也敢和乔氏一决高下,爽啊!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我都有点膨胀了……阿乔,你都不知道,乔氏那法务代表,被我气得,嘴都歪了,哈哈哈哈!”
乔东阳慢吞吞地端起杯,瞥他一眼,“他的嘴本来就是歪的。”
郑西元:“……”
被噎了老半天,他挠挠头,“是吗?”
“不管了,不管了,来喝酒。”
邵之衡、纪逸凡,齐骅、吴凯几个人都来了,有意思的是,除了乔东阳和吴凯,另外几个都是单身狗,算是小有成就,心性很大,志向很大,不愿意被婚姻套牢的有为年轻人。
一聊开,大家话题就多了。
乔东阳告诉他们东阳的研方向,一套套专业理论说出来,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纷纷认为自己的投资特别帅,有划时代的意义。
只有邵之衡不说话。
他不抽烟,少量饮酒,言行有度,是个极其自制的人,风度翩翩,与郑西元这几个朋友相比较,就老诚持重多了。等几个人吹够了牛,他才慢吞吞问:“容我插一句话。”
大家噤声,照顾邵之衡的情绪。
“邵哥,有什么要指点兄弟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