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阳眉头揪了一下,把手摊开给她看,“我选仙人掌的时候,还被扎了好几下呢,你看。”
这足够诚心了吧?
池月还是没有说话。
乔东阳急了,突然从兜里掏出一袋糖,“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糖!”
池月:“……”
噗一声,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乔东阳,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我不幼稚。”乔东阳原本坚毅的脸温柔了不少,那深邃的目光就落在她脸上,深情得仿佛一秒都舍不得挪开,“我是认真的。池小姐,请你嫁给我。”
“乔东阳——”双方家长都在这里,还有侯助理和池雁,哪怕池月能说会道处世比同龄女孩儿成熟,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时间,怀里像揣了一只兔子,心脏怦怦乱跳,又激动、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在犹豫什么?”乔东阳看她这怂样儿,哭笑不得,“又不是让你许下什么海誓山盟,还得酝酿酝酿,你就一句话,嫁还是不嫁?”
池月耳根热,飞快地瞄他一眼,“嫁!”
“这不就结了么?”乔东阳松一口气,将仙人掌往她面前一送,“赶紧把我的定情信物接过去啊?”
“好的好的,这真是一个有创意的定情信物啊。”池月忽略心脏的剧烈跳动,假装云淡风轻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仙人掌,放在阳台上,再回头时,特地瞄了一眼乔正崇的表情。
他没有表情。
也一直没有讲话。
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月忐忑几秒,随即释然。
比起当初他对他们感情的坚决反对,这已经很好了。
不用去强求父母有什么热情的表达,毕竟乔正崇不是那样的人。
于凤倒是兴高采烈,看着桌子上的菜,总觉得它们已经配不上这一顿有纪念意义的晚饭了,她搓着手开始紧张,“囡囡,你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要不要再炒个鸡蛋呢?”
池月:“……”
“炒一个炒一个好了。我再去炒个蛋。”
于凤不给人劝说的机会,匆匆跑入了厨房。
池月知道,她差的不是一个菜,当然也不是一个蛋,而是一种心情。妈妈需要在这种境况下再做些什么事情来表达身为母亲的愉悦——
相比于她,乔正崇就淡定多了。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于凤的欢天喜地,还是面不改色。
池月以为这样的他,对这桩婚事或多或少都是存在不满的,没有想到,吃过饭,乔正崇居然把她和乔东阳单独叫到房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来求婚的?”
乔正崇质问的语气,让池月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
她看了乔东阳一眼,想帮他解个围:“叔叔,其实今天这个事……”
“你别帮他说话。”乔正崇没看池月,仍然是黑着脸看乔东阳,“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乔东阳抬起眼皮看他,“早告诉你,又怎样?”
哼!乔正崇气咻咻地拍拍袖子,上面还有沾染的泥灰,这生气的表情让他的老脸又黑了不少,“早告诉我,至少我可以换一身衣服吧?你看看我这样子,像带着儿子上门求亲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家的儿子要娶媳妇儿呢。我老乔家的脸,都丢尽了,你知不知道?”
池月:“……”
乔东阳:“……”
乔正崇训完,还不解气,瞪着乔东阳,语气十分不悦。
“一没备礼,二不准备,就这么带着你老爹跑到人家家里来,要娶人家的女儿。我说乔东阳,谁给你这吃雷的胆子啊?哦,不对,你是捧了一棵仙人掌来的!仙人掌,这,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瞄了池月一眼。
“亏得池月不计较,还答应你了,没打你脸。要我说,就该让你这小子吃吃闭门羹,知道婚姻不是过家家!”
“我没过家家啊!”乔东阳被训得头皮麻,“我是认真的。我在镇上买不到鲜花戒指怪谁啊,还不都怪你吗?搞的个什么建设,连鲜花店饰店都没有……”
“!”乔正崇瞪大了眼,“你怪我?”
“不怪你怪谁啊!?儿子怪老子,不是天经地义啊!养不教,父之过,我不懂礼数,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懂啊,从来没有人教过我。”
乔东阳这顶嘴的功夫其实很有些中二,就是那种典型的杠精,只要手中有杠,什么角度都杠得动的那种——可偏偏这话对乔正崇就是最有杀伤力的。
“养不教,父之过。”他点点头,喟叹一声,“你说得对。都怪我没好好教你。唉,是我的错。”
乔东阳面无表情。
池月有点过意不去了。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着对乔正崇说:“叔叔,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都不太习惯那些虚礼。我和乔东阳在一起,我们过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那不行。我们乔家没这么娶过媳妇。”乔正崇哼一声,目露愧疚地看着池月:“你放心,该有的礼数我都会补上的。你妈妈那边,我回头找她说,儿子不懂事,老子不能不懂……我马上就让人着手去办,一定要把你们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池月:“???”
等等,什么情况?
不是刚求婚吗?
怎么被乔正崇一顿气势汹汹的训示后,就变成婚礼了?
她求助地看着乔东阳,乔东阳面无表情,“是,你说得都对。我听你话就是。”
池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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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是猴儿精,就看谁的套路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