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嘉盈大长公主侍女的话,虽然侍女已经转述的极为婉转,萧、方、陆、赵四大嬷嬷仍然面露怒容,简直是笑话,堂堂的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岂容人如此呼来唤去。
阮明玉却神色自若的笑了,只对垂恭立的侍女说道:“勤政殿是陛下和朝臣商议军机要事的地方,呵呵,没有陛下的旨意,本宫可不敢随便前往,只怕要叫大长公主失望了。”
那侍女胆子倒大,又接着说道:“陛下爱重娘娘,想来不会有所怪罪的,大长公主正等着您呢,还望娘娘屈尊移步,去见一见大长公主吧。”
闻言,阮明玉倏然沉脸不悦,一字一字冷声道:“本宫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么?本宫说了,除非陛下有旨,否则本宫不会踏足乾央宫一步。”
言罢,就起身拂袖而去。
嘉盈大长公主的侍女没法子,只能讪讪的离开凤仪宫,见她走了,萧嬷嬷才跟着去了内殿,神色有些担忧道:“娘娘,嘉盈大长公主的脾气十分厉害,您这般落了她的面子,她一会儿若是过来……”
阮明玉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道:“怕她作甚?她若有胆子把凤仪宫给砸了,本宫就服她!”
又不是汪弘川的亲娘,只是他的一个姑姑,还是一个关系不睦的姑姑,她有什么可怵的,瞥一眼忧色不减的萧嬷嬷,阮明玉笑道:“嬷嬷不用紧张,就算她来了,又能将本宫如何?她是能打本宫,还是能罚本宫?左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呵呵,本宫又不是哑巴,会叫她一个人说的痛快!”
言外之意即为,嘉盈大长公主若是故意找茬,她也不会客气,该怼就怼。
听了阮明玉底气十足的话,萧嬷嬷不由在心里叹息:若是陛下的母亲,也能这般性子强悍,那就好了。
乾央宫,勤政殿的偏殿。
侍女瑟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回了话。
闻言,嘉盈大长公主双眉一轩,目色冷厉道:“真是好大的架子,走,先去凤仪宫!”简直岂有此理,御书房是军政重地,她的确不好执意擅闯,但凤仪宫又不是,她倒要瞧瞧,阮皇后的胆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居然敢这么违逆她的意思,哼,汪弘川的亲娘焦皇后,还是她的嫂子呢,都从来不敢这么怠慢她。
嘉盈大长公主风风火火杀去了凤仪宫,没想到,却连阮明玉的面儿都没见着,她望着恭敬相迎的嬷嬷宫女,冷着脸问道:“怎么不见皇后?她人呢?”
陆嬷嬷上前一步,恭声回禀道:“娘娘正在更衣,请大长公主先进殿喝杯茶吧,娘娘一会儿就来。”
“更衣?”嘉盈大长公主不屑的嗤笑一声,“怎么我一来,她就去更衣了?莫不是不敢见我?”
陆嬷嬷温声回道:“大长公主说笑了,娘娘的确正好去更衣了,实在是大长公主来的不凑巧。”
听罢陆嬷嬷的说辞,嘉盈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一甩袖袍,极尽高傲张扬地进入宜华殿,落座之后,她漫不经心呷了几口茶,便又语气不耐烦道:“皇后怎么还不过来?莫不是存心故意晾着我?”
陆嬷嬷赔着笑脸道:“瞧大长公主说的,娘娘早膳用的有点多,刚刚忽然闹肚子,实在是不便即刻就来。”
闻言,嘉盈大长公主当即黑了脸,就在这时,凤仪宫外忽响起周海德高亢嘹亮的报唱声:“陛下驾到!”
汪弘川身为一国之君,地位至高无上,无人可以与他匹敌并肩,是以,哪怕嘉盈大长公主是长辈,也要以臣下之礼相迎,她拉着脸放下手里的茶碗,从椅中起身站立,并带着随行侍女、与凤仪宫的宫人一道外出,朝大步而来的明黄色身影屈膝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平身。”汪弘川瞅一眼乌压压的人群,眉峰微蹙道,“皇后呢?”
陆嬷嬷正要欠身回话,嘉盈大长公主已吊着眉毛抢话道:“陛下来的也不凑巧,皇后她更衣去了,您若想见她的面,恐怕有的等了。”
“朕这时候来凤仪宫,并不是为了见皇后。”见嘉盈大长公主语出讥讽,汪弘川也不动怒,只神色自若道,“朕方才议完朝政,准备接见姑母,谁知姑母竟离开了偏殿,朕正巧有些乏困,索性来找一趟姑母,免得朕再有事要忙,还要劳姑母久候,姑母有什么事寻朕,进殿来说吧。”言罢,就双手倒背,身姿挺拔的当先而行。
嘉盈大长公主暗暗咬了咬牙,才满心不悦地再入宜华殿。
这个混账小子,她刚刚在偏殿等了那么久,都不见他早点散会见她,好家伙,她这才刚来凤仪宫,只刚喝了几口茶,连椅子都还没暖热,他就急吼吼地追来了,哼,莫不是怕她欺负他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