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早自习过后，第一二节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班主任，也是教务处主任，听说快升副校长。老跟其他老师换课，两节连堂、三节连堂，考试不断。

大家哀鸿遍野。

不是在考试的路上，就是在等考试分数的路上。

“今天要出成绩了。”

“考得怎么样？”

“别提。能及格就谢天谢地。”

“数学老师跟试卷一样变态。”

张力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一手粉笔板书字写得极好。画直线都不用尺子。性格跟数学一样严谨、理性。

他踏着上课铃走进教室。

小眼睛从黑框眼镜后一扫。教室一大片奄奄的。

东倒西歪。没点年轻人的朝气。

“坐正。”

大家赶紧噤声，背部挺直。有次课间眼保健操，有人不好好做，懒散散，一回头，张力悄然无息，冷站在教室后门那看他，吓得狂轮眼眶。张魔头名号从此传遍全年级。

“程亮，57分。”

“高一鸣，83。”

“李涛，61……”

越听越心惊。

念了十几二十人。就两三个堪堪过及格线。

取了试卷的人，垂头丧气，缩着肩。

还没取的，面色凝重。

“彻底凉凉。”

“怎么跟我妈交代。”

“100分的试卷，我都没考过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