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吴羡颔。
余理事也直接:“我想把你今天在诗协聚会上写的那《钗头凤》收录进我正在整理的诗本里。”
“哦。”吴羡了然:“您想买下我的诗吗?”
余理事点头:“我很喜欢你写的那诗,让我想起了这辈子最怀念的女人,我曾答应过她,要为她写一辈子的情诗。可是看到了你的钗头凤之后,我才明白,那才是我最想对她表达的思念。”
他的老脸上浮现出悲伤之色,先用了怀念,后用了思念,听起来都有一种缅怀已逝之人的语气。
“余理事,您喜欢的人,她……不在了吗?”安歌敏感地问道。
余理事悲痛的点头:“她很早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她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吴羡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
“抱歉。”安歌没好意思再问。
余山清却是摆摆手,问道:“你们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不等吴羡和安歌回答,余山清就自顾的说了起来:“我的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余山清的故事,要从他15岁开始说起,他是土生土长的江都人,初中还没毕业就赶上了上山下乡,被迫中途退学,去了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他被分配的那个农村不在江都,而是一个偏远省份的偏远农村,他不想接受命运的改变,到了农村也没有放弃自学,可因为自学,总会耽误赚工分,不赚工分就没有饭吃,经常挨饿。
当时他借住在一家农户里,那家农户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儿,和他一样,也是被迫退学,也和他一样,同样都在自学。
两个半大的孩子因为都喜欢学习而志趣相投,很快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16岁的时候情窦初开,两人互相产生了好感。
不过那个时候两人都不敢让大人们知道,偷偷摸摸的谈恋爱。余山清经常给女孩写情诗,女孩喜欢他的才华,芳心暗许。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好几年,到了1978年,高考恢复了,余山清的家里也利用了关系,给他报了一个名额,让他通过考试考回江都。
余山清也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在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就考上了江都大学,得以重新回到城市。余山清临走前和女孩约定好了,他会经常给她写信,放假就会回来看她,等他大学毕业了,他就回来娶她。
女孩家里的成分不好,政审无法通过,也就不能考大学,她继续待在村子里干活,和余山清书信往来,看余山清给她写的情诗,听余山清跟她说大学的故事。
余山清在学校里上学,每个星期都要给女孩写信,一直期待着放寒假,等放寒假他就有时间回村里看望女孩了。
可是还没有等到寒假,就先等到了女孩去世的消息。余山清跌跌撞撞的赶回村里的时候,连女孩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只看到了一座新坟。
余山清在坟头痛哭了一天一夜,哭的嗓子都说不出话了,最后晕倒在坟头,被送去了医院。后面女孩的父亲才把女孩的死因告诉了他。
原来余山清走后没多久,村支书的儿子就拖人来家里提亲了,但女孩一口回绝了。村支书的儿子心有不甘,几番纠缠女孩,女孩不厌其烦。
那天晚上,女孩去村口拿余山清寄来的信,回来的路上被喝醉了的村支书的儿子拖到了田地里企图侵犯,女孩抵死不从,跳河自尽了。
村支书的儿子吓傻了,闻声赶来的村民们也没有救回女孩的命,把女孩救上来的时候,女孩已经断气了。
村民们报了警,警察把村支书的儿子抓走了,村支书的儿子在警察的盘问下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