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样香甜了。
从离开固始赴汴梁开始他就没能睡个囫囵觉。
一方面是每日需要修炼打熬,武道修行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不得不自我加压,另一方面进入一个陌生环境,尤其是外敌随时存在情况下,也不得不小心,而陈实和楚齐的武技水准又的确太差了,他只能靠自己。
现在回到固始,自己的老巢,有杨堪、秦再道、张越他们在一旁,而小院的戒备一样森严,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所以在昨晚归来之后,他甚至没有和急于汇报的几人以时间,就径直睡了。
这一觉睡得真的是够死,阳光透进窗纸,让整个房内都弥漫着光线中飞舞的尘埃,江烽这才醒来。
跃身而起,盘腿在空中一个灵活的侧翻,钻入座椅中,江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骨骼和经脉都一阵轻微的颤动,血液加速流淌,整个全身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和劲道。
天境,这就是天境之感,哪怕只是静息期,一样不同于以往。
三皇炮锤之力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一股子暖洋洋的玄气从丹田中沿着经脉弥漫,提而聚之,运至身体每一个部位,每一处都坚若钢铁,这一刻江烽自信可以赤手应对哪怕是养息期的高手。
今日不得闲。
听到了室内的响动,一个有些老沉的声音在门外道:“虞侯大人,您醒了么?”
“嗯,进来吧,苏铁。”江烽在战后从亲卫中又筛选了四名年龄较小的贴身亲卫,除了陈实和楚齐外,还有苏铁和张万山两人。
这两人年龄要比陈实和楚齐略大一两岁,苏铁是谷明海外甥,而张万山则是张越的远房外侄,武技上都有相当根基,比陈实和楚齐都还要略强。
苏铁是一个身材瘦削但却充满着爆炸性力量的少年,微微凸起的额头和颧骨使得他总给人一种头角峥嵘的感觉,加上那手部硕大的骨节,干瘦的胳膊上青筋如同盘龙一般缠绕,很有点儿凄厉的美感。
进来之后苏铁就是躬身一礼,张万山则把热水端了进来。
自己刚回来,小婢返乡尚未回来,这等活儿就只有两个亲卫来干了。
江烽一边洗漱,一边顺口问道:“我教授你二人的两式有没有搁下?”
“回大人,我和铁子都是按照大人要求早晚修炼虎踞熊蹲二式,对其中四个变式还有些领悟不够,但感觉还是对养气蓄势极有帮助,……”接话的是张万山,一个白皙矮胖青年,眉目灵动,和苏铁的黑瘦形成鲜明对比。
“大人,不知道楚齐喝陈实的伤势如何?”苏铁突然问道。
“嗯,楚齐是外伤,估计两个星期就可以痊愈,陈实问题麻烦了一点儿,他伤了内腑经脉,不过是祸是福还不好说,虽然伤了内腑,但还是因为虎踞这一式蓄势藏劲修炼不到家,但若是以此为契机,也许能有助于他在这一式上的进。”江烽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热毛巾,“估计需要一到两个月才能恢复过来,我也不打算让他回固始,他的性子,留在汴梁更合适。”
江烽知道苏铁沉默寡言,但是性子外冷内热,对楚齐和陈实二人很关心,他也很欣慰。
这几名亲卫虽然年龄上只比自己小那么两三岁,但是自己对他们来说在心理上的年龄差距却不小,而且自己也对他们犹如半师半兄半友,江烽也希望他们能够在日常中建立起一分友谊,这有助于他们的健康成长,同时也能在日后应对各种不测中挥作用。
江烽说日后陈实不会再回固始的话让张万山和苏铁都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还不明白江烽话语中的意思,留在汴梁干什么?虞侯大人不说,他们也不会问。
“你们二人若是要选兵刃的话,不一定要局限于枪槊和刀,这一次随我回固始的杨堪杨大人,便是使戟的好手,苏铁你若是有意要选戟,不妨多向他请教,他不会敝帚自珍的。”江烽舒展了一下身体,顺手把毛巾丢给了张万山,“但根本还是要虎踞熊蹲二式练好,这对你们日后展大有好处,兵刃是末,养气蓄力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