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是订婚,但结婚的日子,却远远没有确定下来。
估计再得有个两三年,一直等到元晞大学毕业之后。
而订婚前和订婚后,对于元晞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席景鹤还是住在小院儿,两人各自一个房间,在方爸方妈无处不在的警惕眼神中保持距离,只是比起之前更加名正言顺。
当天的订婚派对都只请了很少的人,知道元晞已经订婚消息的,只有身边的亲朋好友。至少学校那些同学都不知道元晞已经脱离单身女神状态,已经算是半个已婚妇女了。这一年从那些仍然坚持给元晞写信送花追求她的人可以看出来。
只是在这一点的处理上,席景鹤更加肆无忌惮,圣诞节的时候,元晞收到的巧克力被送给了福利院小孩子,美名其曰做慈善,而那些信都没有拆封便送进了火堆,还有各种不明电话短信,通通被席景鹤以特殊手段拦截,保证元晞的手机干干净净的。
若不是元晞从吴清影和苏萌那儿听来了只言片语,几乎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对于这个面上一本正经,实则越小心眼的男人,元晞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淡淡笑着,享受着这种状态。
苏萌还好奇问过她:“你们家席景鹤对你管得这么严苛,难道你就不会觉得被束缚了,没有自由了,心里不高兴吗?我都听过我身边好几个朋友抱怨,说男朋友管得太严,简直跟个老妈子,出去玩儿一趟也时不时打电话来查问,简直快要被烦死了。难道晞晞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你家席先生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那手段……啧啧,再过段时间,你周围估计都不会有一只会飞的公苍蝇了。只是你们家席先生粉饰手段的确过人,完全看不出来!”
她一脸的感叹。
吴清影忍不住问:“那……提出这些问题的人,是希望她们的男朋友都不要在意她们吗?每天冷落她们?”
对此她也很好奇很不解。
元晞也是如此,只是想了想,回了一句:“我觉得所谓的喜欢……嗯,应该就是,不管他好还是不好的地方,在我的眼中,都会成为可爱。”
“天哪!元晞你居然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元晞耸耸肩,不以为意。
她可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她知道什么叫做控制欲。
而席景鹤的行为明显与这三个字相差甚远,他只是……太喜欢罢了。
她懂,所以愿意给他更多理解和包容的空间。
磨合磨合,两人才能并肩携手走得更远。
……
元礼到了京城之后,元晞理所当然地邀请外公住进自己的小院儿。
自从吴清影和苏萌都因为继续住在这里不是很方便,而收拾了所有东西搬出去之后,这里的空房间就更多了。
元晞尽管很遗憾,可也不能强求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
所以,元礼到了京城,她自然忙前忙后要安排外公住下。
谁知道外公却一口拒绝了。
“那爸你打算住酒店吗?好好的家不住?”方妈对外公说话的语气总是如此,一家人都习惯了。
元礼淡定说道:“不是,我在京城有一套房子,我的好友住在那边,我自己要陪同了,千里迢迢的把人家从外地请回来呢。”
方妈瞪大眼睛:“爸你在京城还有房子?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她和丈夫在江州穷到都快过不下去的时候,也没有听过元晞她外公说过自己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房子!
元礼说了个大概位置。
元晞不清楚,可席景鹤却门儿清,凑到元晞耳边:“看来外公他老人家很有钱,那个地方都是四合院。”
真正的四合院儿,不是元晞这种小院子,而是真正三进三出的大宅,古代都是官员富绅的府邸。而元礼说的那个地址,一条街上住的都是一品以上的大院甚至是亲王。
元晞听了席景鹤的解说,也有些惊讶。
一家人去了元礼说的那地儿,高大的朱红色大门,通身的奢侈大气。
“喏,就是这儿。”
方妈不用猜就就知道这里的房价有多贵。
为何?她之前和老方在京城旅游的时候,去了这附近一个京城很有名的胡同,那里现在都是文物保护建筑。
听当时的导游介绍,说京城这样的大宅所存不多,不是文物保护建筑,就是被用来作为单位办公,唯剩的几套,主人各自神秘,有人拿出十亿的价格都不见主人出手。
而京城另一地区的一套四合院,比之这边的四合院要稍逊一筹,在去年上拍拍卖,价格飙升到了二十亿。
现在京城权贵富豪,对别墅公寓都不感兴趣,追捧的都是旧时繁华的四合院,因为四合院一直是有价无市,也是身份的象征。
而面前这套跟王府般气派的四合院,居然是元礼的?
“感情我还是个富二代,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呢。”方妈瞥了元礼一眼。
元礼讪讪地摸着鼻子,嘿嘿笑着不说话。
方妈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虽然早就不报希望,多年来自家亲爹对自己永远跟捡来的似的,都已经习惯了。要不是他对晞晞好得不行,估计她都有想去做亲子鉴定的冲动了。
还好,她有一个能干懂事又漂亮的女儿,现在又多了一个完美优秀的女婿,此生无憾,倒也没什么了。
元礼也不好跟女儿解释,其实自己也就有这么一套四合院,当年离开京城远遁家乡深山之中,这套四合院便交给了挚友姜海川打理。
说是有钱人,当年的那个情况,根本卖不掉,所以这四合院也就看着好看罢了,这么大,住也住不完,又不能弄上百个仆人充人气,那样估计会让自己破产。
说到底,也就是个鸡肋了。
只是做父亲的还要面子,这样放下身段的话又说不出来,一时之间搞得气氛有些僵硬。
元晞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苦恼的时候,还是席景鹤出来打了圆场,几句话说得方妈重新眉开眼笑,拉着席景鹤一口一个小席、我家女婿叫得亲热。
一直瞅着女儿脸色的元礼,这才松了口气。
元晞悄悄走到外公身边:“外公,你就不能跟妈妈好好说说话吗?”
方妈对外公的怨恨也是情有可原,自己的童年几乎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窝在老山上不出来的老父亲,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了自己的女儿,数十年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虽然作为当事人的元晞没觉得什么不好,但站在方妈的立场,她却能够理解。
外公叹了口气:“你妈妈对我的心结,不是这么好解的。”
元晞眨了眨眼,看到外公惆怅的脸,也说不出什么了。
两人之间,明显还有什么她也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
“和外婆有关吗?”元晞忍不住问。
关于外婆,她几乎极少听到外公和方妈提起过,少到家里人几乎都快忘了。
元礼眉一皱:“晞晞,不要再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