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蹲在粪坑边，不为所动，表情漠然：“你误会了，我不会无聊的欺负你，因为那是浪费我宝贵时间，我只是在尽一个老师的责任，教给你一些必须的东西！”说着，江白羽无情的将快要爬起来的她重新推入了粪坑当中。

秦瑛哭得更伤心了，瘪着嘴巴，嚎啕哭个不停，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孩，一个劲的往岸上爬，想摆脱这个臭粪坑：“我不要！我不要你教，我有娘，我有父亲，没人会欺负我！”

江白羽冷漠的轻轻点在她眉心，将她重新推回去，站起身，无情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教你，你很纯真，有着人类最单纯的感情，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哭就是哭，笑就是笑，这是你最美好的一面，是我曾经失去的，再也捡不回的人性，是我，曾经无数次怀念过的单纯。”

“我教给你的东西，也许会让你变得阴暗，也许会让你变得冷漠，甚至，会让你开始杀人，我，其实，是在破坏你啊……如果有选择，我也希望能看着一个刁蛮又天真的少女，像阳光一样微笑活着，可惜，你是秦家这种大家族的人，迟早有一天，你会直面人类最黑暗，最凶残的血腥一面。”

“纵观千古，没有永远不衰落的势力，如今你有父亲，有母亲，但明天呢？明年呢？十年之后呢？当秦家衰落，当觊觎你们秦家的敌人袭来，你该怎么办？”

“所以，与其那时候你被人杀死，不如现在就由我来教你一些东西，不是教你杀人，而是教你，怎么在被杀中活得更久！”

说着，在秦瑛睁大的泪眼中，噗通一声，江白羽居然纵身也跳进了粪坑里！！

秦瑛有震撼，有不解，有茫然，有疑惑，有许许多多的情绪在心中纠结，刚才江白羽的话此刻重新徘徊在心里，徘徊在她脑海中。

江白羽跳入粪坑，任由肮脏的粪便逐渐淹没胸膛，也任由脸上溅落的粪便徐徐在脸颊上滑落，神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风轻云淡。那是一种深处最肮脏地带，仍旧坦然自若的表情，也是一种处变不惊，能忍天下不忍的从容，好像眼前的粪池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引不起他任何情绪的变化。

江白羽拉着秦瑛徐徐蹲下身，只留了一个头在粪坑表面，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件东西，忍！”

“你过于任性，过于养尊处优，过于软弱，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克服你的本能，学会忍受环境，挑战你的极限！”江白羽淡漠道。

秦瑛呆了许久，竟然忘了反抗，被江白羽拉着徐徐没入了粪坑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侧头望着江白羽那风轻云淡的神色，她忽然有种忘了这是最肮脏粪池的错觉，含着残留的哭腔，呆呆道：“可……可我是女孩子，爱干净是天性……”

江白羽冷冷道：“那么，当敌人要杀你时，会否因为你是女孩子就心慈手软呢？”

秦瑛无法回答。

“粪坑其实又算什么呢？这里只是最自然的排泄物罢了，你可知道在腐烂成肉泥的尸山中躲藏一个月，闻着人的尸体腐臭，感受着腐烂肉泥中散的死亡是什么滋味？你可知道在滚烫的烈焰中躲藏整整七天七夜，忍受肉体被一点一点烧熟的疼痛是怎么滋味？你可知道躲藏在黑暗地洞里，被蛇虫鼠蚁慢慢啃噬血肉，却不能出一丁点动静是什么滋味？”

“与这些相比，粪坑又算什么？不过仅仅是脏而已！”江白羽神色平淡的诉说着曾经的经历。

秦瑛如遭雷劈，瞬间呆愣在场，上述的经历，仅仅是听着，她就不寒而栗，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躲在一堆腐烂的肉里面，躲在烈火中被火焰烧熟身体，躲在地洞里被蛇虫鼠蚁吃掉身体不能吭声……仅仅是想一想，秦瑛就有种浑身战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