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楚楚现,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伸不过去,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一柄冰凉的东西正抵住了她的喉咙,令得她那张布满了獠牙的嘴,无论如何前进不了一寸。
而满脸惊恐的江白羽,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之色,是的,平静,宛如万里晴空之下,那深邃大海般的平静,那双深邃如夜空星辰的眸子,更是透着深深的睿智与沉静。仿佛,刚才意外惊恐之人,是另外一人。
“你……你没事?你早就知道茶里不对劲?”万楚楚余光微微低垂,惊骇的现,一柄冰凉的剑尖,不知在何时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剑柄则握在对方手中,知需要对方手腕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她脖子贯穿,而此地狭窄,仅容两个人,她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了。
江白羽淡淡道:“茶里有没有问题,我并不知情……不过,我从来没有吃陌生人东西的习惯,喝下去的茶,被我暗中以玄气蒸了。”
“但是,你有没有问题,我却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江白羽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睿智之色:“经过你的菜园时,我看到了一截白色的东西插在泥土里,虽然那东西已经泛黄,可我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截人的肋骨。”
“此肋骨有被啃噬的痕迹,上面还残留着牙印,而此岛并没有大型猛兽,你的屋中更没有狗之类的动物,所以,这截肋骨是被一种我不知情的东西吃掉的。”江白羽风轻云淡道:“想必,这截肋骨的主人,是被你吃掉吧?”
“而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年从天界逃亡的,其实有两人,你们一同落难到这个岛屿上,可是初来的你们,就像初次被封闭在天地界的天玑城居民,遇上了没有食物的难题,所以,你吃了他!从一个人类,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正是你吃过人,所以,长时间没有吃人肉的你会看起来这么脸色蜡黄与虚弱,我说得对吗?”江白羽眸光幽冷。
万楚楚瞳孔骤缩,颤抖的娇.躯印证了江白羽的猜测,恐惧道:“既然你刚才就察觉到我就是吃人妖魔,为什么一直没杀我?”
江白羽沉默了一会,叹息了一声:“我想确认线路图是否真实,更重要的是……”江白羽仰起脸,复杂而失望的望着她:“更重要的是,我本不想杀你,尽管你可能是吃人的妖魔,但……你还是一个人类的身躯,我无法说服自己随意斩杀一个无辜人类。”
“但很可惜,你并不无辜,从见到我开始,就计划吃掉我,你……已经失去了一颗人心了。”江白羽缓缓闭上了眼,手中的长剑徐徐转动。
万楚楚后悔不迭,感受到脖子处的冰凉,收回了狰狞的长舌,露出了哀求之色:“公子!楚楚错了,求你原谅!从此以后,楚楚的肉体和灵魂都是公子的,只臣服在公子身下,楚楚一定会全心全意伺候公子的,只求公子莫要杀我!”
江白羽徐徐睁开眼,眼中划过冷色,冷酷无情的叹息:“与一位吃人的人皮妖魔同床共枕,在下可没这份胆子,还是送你解脱吧。”
言罢,手腕翻转,剑尖刺透了万楚楚的脖子,其脸上挂着不甘心,瞳孔逐渐扩大,最后浑身软到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机。其身体,则自内燃烧出一层淡紫色的火焰,将其娇.躯覆盖,化为熊熊燃烧的烈火。
在那烈火当中,一团漆黑之色的鬼面痛苦的挣扎着,在烈火中逐渐淹没。
与此同时,一道透明的紫色影子,自火焰中凝聚而成,依稀有着万楚楚温柔的美丽模样,气质娴静如水,美丽出尘,感激的注视着江白羽,折身下拜。
“多谢公子成全,妾身……终于可以解脱了……一日为魔,终生为魔,一朝解脱,妾身,瞑目了……”万楚楚再度折身下拜,娇柔的身子,化作了晶莹,彻底消散在空中,只留下那解脱,也怅然的余音。
一丝晶莹落在江白羽脸上,传来一丝温凉,更传来那苍凉的情绪,宛如她在世间最后一滴眼泪。
“也许,真是眼泪吧……”江白羽仰望着漫天的晶莹如萤火虫般消散,心中没来由一阵悲凉。那是万楚楚最后一丝人性,常年来被那魔性压制,一定很痛苦吧?
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更是一个吃心的世界……
半个时辰后,菜园前头,一座小小的坟茔,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镌刻着清晰的字迹。
“人类,万楚楚之墓,立者,剑尊”
“楚楚,来世安好。”江白羽踏出了森林,望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天空,微微叹息。
此时,江白羽已离开岛屿中心,正从另外的方向回驻扎地,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惊呼传来。
“啊!救命!”突兀之间,一声略微熟悉的惨叫自耳畔传来,令得江白羽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