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楼东面的一处凉亭中,六个身着短打的汉子围坐在石桌前,桌上点着蜡烛,正中间摆着个缺了口的大碗,几枚骰子在碗中转动不停。
“真求没劲,这一晚上人疲心累不说,还输了老子半个月的例钱,下次再有值夜的差事千万别叫我。也不知老大了什么疯,安排这么多人同时值守,莫非如今在这明康镇的地界上还有人敢上门讨打不成?”
一名身材高大的麻脸大汉打着哈欠,嘴里抱怨不停,桌上其他几人虽是陪着笑,但一个个神情萎靡,显然一夜狂赌让这些人俱是疲累不已,加之此时正是天色将亮未亮之际,乃是人最容易困倦的时候,故而即便骰子还在转动,却一个个都提不起兴致,哈欠连天不说,甚至有两人趴在桌上已然睡着了。
“不玩了!老子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不到天黑谁都不许叫我。”
麻脸大汉说着站起身双手一伸准备伸个懒腰,但突然之间一股阴风从背后卷过,麻脸大汉也是机警,脸上登时现出惊色,可不等他做出反应,一只白苍苍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鬼魅的绕到他脖颈前,继而这鬼爪一把扼住他的咽喉然后轻轻一扭。
“咔擦。”
一声脆响,麻脸大汉来不及出任何声音便是被扭断脖子。这番变故来的实在太快,而亭中其余人则还在迷迷糊糊的打瞌睡,等到鬼手松开,麻脸大汉身子向地上软去,才有两人察觉到不对。但下一瞬,只听‘嗖嗖’的破空之声,就见几点寒光射向两人,这两人几乎是应声而倒,眉心正中各自钉入一颗透骨钉。
转眼间,连续三人倒地,这一下除开睡着的两人外,亭中就剩下一人,此人自是现情况不对,惊慌之中便要失声惊呼,但随即他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前,等他看清来人是名头花白的老者时,那双鬼爪已是捏住他的喉结,紧跟着,五指合拢,骨碎声中此人再不出半点声音。
悄无声息之间能如此举重若轻的连杀四人,这等身手绝非通脉期武者所能有,而这出手的老者自然就是李云扬。
‘咔咔’。
李云扬出手没有半分留情,待得将睡梦中两名大汉一并了结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王延三人以夏河为已然潜到近处。等到三人进入亭中,李云扬肃然道:“可准备好了?等下一动起手来,就再没半点时间分心杂念了,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我李云扬也想没活着出去。”
李云扬倒是次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按道理他虽与公孙家是故旧,可绝没必要为公孙家报仇而拼上性命,王延疑惑之间不禁问道:“前辈是已存死志?还是准备死中求活?”
“有何区别?康建民杀了我儿,又.淫.我儿媳,此仇不共戴天,他若不死我这把老骨头有何脸面苟活?”
说话间,李云扬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王延三人这才知晓李云扬竟与康建民有如此深仇,怪不得以其如此身手竟甘愿被公孙三娘驱策,王延脑中念头急闪,随即道:“晚辈定当死战,以全前辈雪仇,决不让受那王莫成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