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丽娜很懵逼,被陆亦轩拽着手上了卧铺车厢,看到卧铺车厢内整洁干净的环境,突然变得有些自惭形秽,下意识挣脱开陆亦轩的手,脚步迟疑着不肯再往前走。
好在是,陆亦轩的铺位,进车厢后第一个隔档就是。
陆亦轩随手就只带了一个普通挎包,里面塞了几件简单换洗衣物,再便是牙具毛巾之类。
他将包扔在铺位上,
见伍姑娘这般小扭捏的神情,知道这女人敏感又好强,也不去过分刺激对方。
让人在铺位坐下,笑问道:“伍同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坐下咱俩说会儿话。”
火车已经‘况且况且且’声中徐徐启动起来。
伍丽娜硬着头皮坐进铺位靠窗一侧,心情格外复杂,一时之间有种恍如隔世,突然明明满肚子话想倾诉,偏偏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陆亦轩笑笑,从包里面摸出毛巾来,转身去了水池边,弄了些水将毛巾打湿,片刻后返身回来,将湿毛巾递给伍丽娜:“好好擦擦脸,瞧你现在这样子,都快赶上非洲大妞
儿啦!”
“你才非洲大妞儿,流氓!”伍丽娜翻个白眼,还是接过了毛巾,敷在了脸上。
揉搓不几下,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时,一眼瞧见原本干干净净的毛巾快成了洗煤球的抹布,伍姑娘要哭了,脸窘得快要滴血了。
“你在哪儿接的水?”
“没事,我来我来,你来来回回跑不方便……”
陆亦轩不由分说抢过毛巾,转身又出了卧铺隔间,过不片刻,等他再次折身而回时,手里已经变戏法般多了两瓶水果罐头,还有一个生铁皮饭盒。
他这是很干脆又找到之前那个乘务员,又花了一张大团结,请乘务员帮着跑了一趟餐车,弄了份午餐回来。
伍丽娜真是耗在火车上十多个小时都没怎么好好吃点东西了。
不只是没怎么吃东西,甚至连口水都没怎么敢放开了喝。实在没有挤过‘春运’火车的人不知道,在那种人贴人,真的是站只脚都要见缝插针的普通车厢,不要说吃喝这种事情了,真是好不容易挤占出点位置,你敢随意离开,转个
身的功夫,就别想再回到原来位置了。
而且,车厢内到处是人,挤出去一趟上个厕所,那跟打仗真没啥两样,甚至挤到了厕所跟前,往往老半天也进不了门。
厕所里也塞满了人啊!
你想上趟厕所,就得先把里面的人赶出来,挤在里面的人被赶来赶去烦躁了,直接就堵死不开门,一直耗到来了乘务员出面。
眼下的绿皮火车,尽管还没这么夸张的客流,但是中原省这样的人口大省,人们外出的主要选择就是火车,几乎每个站点,都会下去一波,再涌上一波……
瞧见陆亦轩出去转一圈,冷不丁拿来了吃喝的,伍姑娘这眼泪花花,顿时不争气地又开始泛滥。
也真是见了鬼。
她平常可没这么娇弱,假扮野小子,跟一帮大老爷们南下当倒爷这事都敢干,
怎么今天,冷不丁遇到陆亦轩,她这动辄就委屈连连,仿佛上辈子就受了这家伙一肚子委屈似的。
“别愣着,煎熬这么久,肯定都没好好吃点东西,瞧你现在瘦成什么样了,真成了黑柴禾棒了,赶紧吃吧!吃完了,我好给人还饭盒过去……”